到隔壁了。他瞥了陆旋一眼,放下手里的瓜子,拍着手就过去了。
“这位兄弟,你们忙活什么呢?”曹因对离他最近的京营兵问道。
“京营按例巡查呢,不干你们的事就上一边去,回房里等着。”京营兵挥手驱赶,京营里即便是寻常士兵也比外地来的傲上几分。
曹因不羞不恼,感慨一句:“你们京营的兄弟真是辛苦,圣节还要顶着日头出来卖力气。上头好生坐在家里,只有咱们底下人奔波。来,兄弟,喝点茶水润润嗓子。”
京营兵斜眼打量他,看他一身打扮也是军营里混的,终于正视起来:“兄弟打哪儿来?”
曹因笑笑:“不远,西南叙州,护送圣节贺礼入京。”
“那还不远!”京营兵惊叹出声,看了看四周,被他勾起肚里的牢骚,忍不住发出来,“咱们都是苦命人,被使唤来使唤去,可谁让咱们就是吃的这碗饭,忍着呗。西南那地方,可不好待啊,听说那边夷人会下毒下蛊呢。”
曹因一脸被说中的钦佩:“到处都是山,数不清的沼泽,我们兄弟经常睡山林里,夜里不注意,还会被猛兽叼走。”
“嚯!”京营兵忍不住发出惊叹,真不容易。
曹因转身拎着茶壶茶杯来:“喝两杯吧。”
京营兵不再客气,端起茶杯嗅了嗅,抿一口:“嚯,这茶叶可真香!”
“识货呀!”曹因爽朗一笑,“快凉了都能喝出来,这可是贡茶——”京营将士随着他的声音拉长瞪大了双眼,他才慢慢吐出接下来半句,“一棵茶树上长出来的。”
京营兵一挥手:“说话大喘气,差点没惊着我。”
“其实与贡茶也差不离。”曹因继续说道,“西南那地方,穷乡僻壤,没别的,就是花草树木长得好。给圣上的贡茶得经过千挑万选,每一叶芽都得饱满形状完美,稍有不足就会被挑出来。精萃被制成茶饼送往京城,剩下的么,虽达不到上贡的严格要求,但味道大差不差。只要不吹毛求疵,闭上眼喝,和贡茶没有区别。”
京营兵一边听他说,一边把茶水往嘴里送,不知怎的越品越香。
曹因看着京营兵,笑道:“近水楼台先得月,这些次品咱们当地的先笑纳了,外边可千金难求。兄弟你是个懂茶的,好茶就该给会品的,兄弟千万别跟我客气。”
说着,他转身回房,拿了一包茶叶出来,京营兵四周看了看,不客气地收入怀中。
一个头领模样的人突然转向这边,大声喝道:“动作快点,这边查过没有?”
京营兵一个激灵,转身过去:“查、查过了,千总。”
“那就快去下一个。”那京营千总扔下一句,大踏步向前走去。
京营兵呼出一口气,曹因指指门里:“我去拿过所。”
“都是当兵的兄弟,能出什么问题。”京营兵摆摆手,抬脚就走。
京营兵离开,另一个京营低阶武官也朝这个方向来了,似乎是要追上前边的千总。路过曹因这间房时,他鬼使神差地侧头瞥了眼屋内人,就这一眼,令他脚步一顿,忽然脸色大变,盯着陆旋两眼发直。
陆旋视线亦牢牢锁定在那张熟悉的脸上——逃离叙州山营的郑五。
少年奉承
两人始料未及地猛然对视上,看清对方皆是浑身血液沸了起来,情绪陡然变化,几分激动难以自抑地涌上心头。
但两人生出的却是截然相反的两种情绪,一个像被猫盯上的耗子,呆滞面容下两股战战几欲先逃,一个像盯上耗子的猫,不动声色里跃跃欲试暗中摸刀。
这边异样引起了注意,已经走过去的千总回过头来,呼唤自己的属下:“必武,你看什么呢?”
郑必武一下被喊得回过神,背后冒出的汗登时把衣衫吸住了,黏在背上又刺又痒。
他干干地吞咽了一下,看向千总:“没看什么,上前边去吧,还有不少人没查呢。”
一个不善说谎的人撒起谎来,只能是欲盖弥彰。显然郑必武搪塞的话语没能糊弄过那位千总,他不仅走了回来,面上还带了几分狐疑。
京营兵怀里还揣着那包茶叶,犹豫一瞬,开口道:“千总,把总,他们是叙州巡抚派来护送贺礼入京的队伍。”
曹因主动拿出牙牌,分外配合:“叙州参将,曹因。”
是个参将?千总确认过牙牌,打量的眼神尊重了些。参将位在总兵、副总兵之下,是军中高位,虽然权力范围不在京中,但在边军里摸爬滚打升上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