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的眼神令人心寒。
俞泠音手脚都在发颤,艰难挪动身体要下床:“我要去见太后,我要告诉太后,是你在谋划这一切!”
“你去吧。你去啊!”华明德猛地站起身,“只要你站到太后面前,只要说一句话,我就告诉太后,你是为了留在宫中,才买通太医谎称怀孕。”
俞泠音动作僵住,难以相信他竟然颠倒黑白!
“遗诏中写着遣散后宫,不过我们尊贵的俞贵妃不甘,不愿就这么出宫,哪怕她如此年轻貌美,出了宫也无人敢娶。因此她找了太医,声称自己有孕,骗取太后信任留在宫中,甚至找侍卫通奸,用杂种冒充皇嗣!被我发现,因此反诬告我。”
华明德说得起劲,眼中甚至有些兴奋:“你看,这是不是毫无破绽的说辞?你说,太后是信你,还是信我们?”
他口中那个我们,让俞泠音绝望地扑到在被褥上,崩溃大哭。
华明德呵斥道:“哭什么!把人招来了,不仅是你,连你那位工部尚书父亲,还有你的亲族,都一同赴黄泉。”
俞泠音抬头恨恨瞪着他,说道:“就算太后信了我有身孕,我也生不出孩子来,那更是死路一条!”
华明德冷笑一声:“这些不用你操心。我已买通太医,你只需什么都不说,安心养胎就好。等过些时候,朝中安定下来,你因身体孱弱保不住胎,皇嗣无缘降生,太后也不会怪在你头上。自然会有人替你说明一切,毕竟,你也‘不知’自己为照顾皇帝,伤了身体根基。”
这一切,他竟然都安排好了?俞泠音越听越是遍体生寒。
买通太医,诊断自己有孕,以此安抚太后,让赵青炜登基,再想办法让自己腹中皇嗣“流产”。事已成定局,谁也无法改变。
而他这位不受重视的国舅爷,一跃,站上了权力上层。
若是只有自己,俞泠音拼个鱼死网破也不惧,但她唯恐祸及家人,在华明德的恐吓中哭着默认。
华明德离开后,俞泠音成日提心吊胆,喝着补品与安胎药,精神却愈发差。
华清夷每日必会过问她的身体,还会查看太医院开的药,隔了两日再见,俞泠音比之前还要憔悴,根本没有好好休养。
华清夷问责太医,对俞泠音温声安慰,俞泠音却掩面泣不成声。她此时更无法说出真相,只敢哭着说想见父亲。
华清夷怕她哭多了伤身,立刻下令召俞尚书入了宫。
俞尚书入宫见俞贵妃的事,让班贺本就不宁的心绪更为不安,俞贵妃到底出了什么事?
陆旋坐在班贺跟前,看他低头沉思,半点心思都无法分出来,忍不住倾身在他嘴角亲了亲。
班贺受惊似的抬手捂住嘴角:“你做什么?”
“为你缓解缓解。”陆旋说。
“什么缓……门都没关呢。”班贺忍不住白他一眼。
陆旋努嘴:“这不是缓下来了。”
还真别说,的确有效。班贺笑得无奈,摇摇头:“你小子越来越滑头了。”
还有事要忙,陆旋先走一步。刚到院子里,就见孔泽佑不声不响看着这边。
“旋哥,你刚才对我师兄做什么了?”
孔泽佑语气古怪,陆旋原本想遮掩过去,但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思索片刻,点了头。
“如果你看到了什么,那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探监
不能当着班贺的面闹,这是两人默契达成的共识。
出了门,走到避人耳目的角落里,孔泽佑面上看似平和,注视陆旋的眼神却迥异于往日。
他着实被那场面惊到,哪怕对着陆旋,也非得站出来维护班贺不可,纠结又倔强地讨说法。
孔泽佑:“旋哥,我再问一遍,那只是一个兄弟间玩笑对不对?”
陆旋索性言明:“是我对恭卿心生爱慕,做出出格之举,他不过是随波逐流。”
眼前相识多年的男人此刻有些陌生,又或者是今日才发现他的真面目。孔泽佑目光几经变换,愈发气愤,他藏得也太深了!
等等……孔泽佑目光阴晴不定起来。
回忆往昔,旋哥与师兄从前就要好得不行,每回到京城第一个就要来见师兄,听闻师兄遇险,他比谁都着急,甚至当日离京孤身前往榆河镇营救。
今日一经撞破,此前种种,都有了由头。孔泽佑脸色难看:“什么时候的事情?”
陆旋含糊其辞:“有些时日了。我们也并未刻意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