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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鬼王正站在门口朝鬼差吩咐着什么,闻言嗯了一声,走过来问:“怎么?”
&esp;&esp;“毛好像断了,”时谨礼指了指,试探着问,“你写写看?”
&esp;&esp;“不会呀。”鬼王嘟囔一句,拿起笔,伸出左手二指,捏着软毛分叉的笔尖随意捋了捋,动作猛地一顿。
&esp;&esp;他整个鬼一抖,猛地转头看向时谨礼,时谨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眼中浮现出震惊,紧接着,咬牙切齿地叫出了那个名字:
&esp;&esp;“游——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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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 阴阳游(九)
&esp;&esp;游执万万没想到,自己竟是败在了细节上,当真应了那句“细节决定成败”。
&esp;&esp;其实最早的时候,时谨礼对于游执与鬼王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就有怀疑:游执第一次去他家时,怎么就知道哪个房间里有小冰箱,而且小冰箱里正好还有饮料?
&esp;&esp;“杨智说的”这个理由显然太牵强,杨智没事说这些干什么?但除此之外,却还有另一个可能足以解释:他见过。
&esp;&esp;时谨礼想起他们制服岳攀攀后鬼王前来那晚,自己进了那个房间拿出两瓶可乐,问鬼王要还是不要。
&esp;&esp;还有那件胸前有着以英文写就“我是大那啥”印花的t恤,鬼王曾有一次以现代装扮前来,穿的就是这一件短袖。而不久之后,在他们以为“代若妍”的事情解决了、离开山庄时,游执穿的,也是那件短袖。
&esp;&esp;以及游执那徒手顺笔尖的习惯,每次都弄得一手墨,除了他还有谁?
&esp;&esp;时谨礼一把抹掉他脸上的那团阴气,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都要给气笑了。
&esp;&esp;两人直勾勾相视半天,时谨礼嚯一声,朝他竖起大拇指:“牛。”
&esp;&esp;游执诶一声绕道他面前:“不是,阿礼你听我解释。”
&esp;&esp;“行,”时谨礼双手环胸,气极反笑,朝着他一扬下巴,“说吧。”
&esp;&esp;游执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呃了一声又不知道说什么,尴尬地笑了笑:“好吧,的确没什么好说的。”
&esp;&esp;时谨礼瞪他一眼,转身就往外走,游执忙追他:“我就是不想给你太大压力!”
&esp;&esp;“那我还真是要谢谢你。”时谨礼阴阳怪气地说。
&esp;&esp;他现在脑瓜子嗡嗡乱,看见面具下的那张脸时,不断闪现的回忆片段几乎要让他的头炸开。
&esp;&esp;枯树下,伸手扶起小小少年的白衣天神;蛮荒中,眼神无望、割肉饲鬼的三清天叛徒;罗酆山间,惊雷霹雳,那道破落的身影一跃而下;还有沃焦山上,那个独坐千万年、几乎与山川融为一体的身影……
&esp;&esp;噩梦肆虐的午夜,幼子床头伫立着的守护者;悯华神像前目光疑惑的半大少年、他身后悄然出现的身影;还有那一晚,骤雨狂风,安静的卧室里,落在眉心的一点轻吻……
&esp;&esp;时谨礼头晕目眩,轰地撞在一具柔软的身躯上。
&esp;&esp;耳边响起一个温柔又疑惑的声音:“时大人?你怎么了?”
&esp;&esp;这道声音简直让时谨礼如听仙乐耳暂明,他混沌的神思迅速清醒,站直了身体看向面前那个被他结结实实撞了一脑袋的人。
&esp;&esp;跟在他身后的游执沉声说:“阎君。”
&esp;&esp;阎君身量纤纤,头戴盘龙宝冠,以黑白两色的宝石镶嵌龙眼,为阴阳之意。她不像人们所想象的那样豹头环眼、高大威猛,她甚至都不是男人,却有比任何男人都要威严的气度。
&esp;&esp;她着一身劲装短打,干净利落,外袍以暗黑为主,胸口有恶鬼图样的暗纹,领口袖口则用红线绣以彼岸花,栩栩如生。腰间挂了一枚通体纯白的双鱼玉佩,及其他几个颜色各异的小小香囊。
&esp;&esp;她朝着游执一点头,算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