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顿了一下,眼睛逐渐睁大,“所以,苏珊娜从来就不是塞弥拉弥斯!”
男孩笑了出来,他点点头,回答说:“决定一个人是谁的,从来不是她的身体,也不是她的名字,而是她的记忆。”
言罢,恩基容颜变幻,从那位少年化作儿时苏珊娜的模样,清新脱俗。
她接着道:“当我阅读到苏珊娜的记忆,并初次在米哈伊洛维奇教授课堂上瞩目安德烈时,便立即思索如何拉近彼此距离。苏珊娜原本会经历一个十分不同的人生轨迹,但当我阅读她记忆的时候,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进行了干预,我潜入索贝茨卡夫妇之梦境,传递讯息,改变他们的想法,让他们认为我——苏珊娜就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塞弥拉弥斯,并使他们与洛什卡罗夫教授家族联系紧密。”
***
女孩滑动天际,任时空荡漾变幻。
往事历历在目,从歌篾遭袭,至赫尔维蒂集中营,再到研究中心地下室中悬浮于半空的黑色球体……
“我在那里放置了时空之门,然后打算借助洛什卡罗夫博士工作上的便捷,赶在歌革毁灭世界之前,把安德烈一家人转移回我的世界里去……”女孩解释道。
“你何不直接扭转那个世界的末日?如此便可拯救大家。”
“那个世界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如果要改变,就要修改太多的历史——安德烈,是那整个环境和历史背景的产物,我不想干预太多,破坏了其自然的本性……”
“所以,你最初的计划仅仅是拯救安德烈,而非包括他的同学们,对吗?”
“的确如此。拯救他们原本只是意料之外的插曲。然而,谁又能想到呢?正是这微小的举动,改变了后来的一切……”
“奥莱克西……”伊奥斯轻声说,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怀念之情。
女孩微笑了一下,继续讲述着:“我在他们的家乡——阿托尔,也事先安排了使其一家人归来的合理性。我提前回到这个世界,亲自下令恢复埃兰的名誉。我托人告诉阿达德·尼拉里,在埃兰有一位巫师可以召唤时空之门,把他的侄子接回来;而我则化身为那位巫师皮尼基尔,亲自帮助完成这一仪式。我所做的所有这些,都是为了要让安德烈在世界切换的整个过程中,感觉到自然,让他不会产生太多的怀疑,因为在这本已十分荒谬的经历之中,任何突兀的事情都会使他产生多余的想法,从而让他失去原本的灵魂与内在。
“当然,除了我想保持安德烈最原本的性情以外,将他带回阿托尔还有另一层考虑。我隐约感觉,若能让他来到我所在的时代,或许在某个不经意间,我会因触景生情,就能唤醒我在麦地之前消失的那段记忆……”
“你做到了吗?”
“是的,我做到了。”女孩流下涟涟之泪,“但是,是在他死去之后……”她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伊奥斯震惊的看着女孩,问道:“你想起乌鲁卡基那了吗?!”
“是的。”女孩拉着伊奥斯的手,带他飞到草原之上。
时空的场景发生着跳跃和变换,从尼尼微城上的颅骸,到那被暗算的东岸会盟,再到卡拉纳的沦陷;接着时间快进到阿托尔人弃城西征,杜尔-卡特利姆之役的惨败,最后来到了安德烈死前的嘱托……
“在我把安德烈一家和赫尔维蒂的移民带回这个世界以后,我继续秉承着不做任何干涉的原则,让安德烈能够与这个世界中的一切产生最自然的互动与牵系。如你后来所见到的一切——阿托尔的国运一天天的恶化,奥莱克西的家人死去,无恶不作的拉贵尔与卡拉赫的勾结,整个北方生灵涂炭……面对这一切,都默默忍受,未曾干预或改变。
“我只是继续扮作一位普通的公主,陪在安德烈的左右,跟随他四处迁徙,静静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在这悲惨的命运之中,他也确实展现出了只有他才具有的那些高贵的品格和特征,不是吗?
“但所有这些,都没有激发出我内心中更多的感触了,甚至……不如我第一次见到他时,那在课堂上毫无顾忌、忿世独醒的青涩的大学生做出演讲时的感觉来的更多。”
“为什么?!”伊奥斯十分错愕。
“因为我感受到了,后来他所做的一切,只是在扮演……”女孩低下头,“自从他的父亲被俘虏以后,他就在扮演一位并不是他自己的人——一位完美的王子、勇敢的将军,一位坚守誓言,守护着我、守护着他的母亲还有阿托尔所有妇孺的骑士……一个成熟的男人。然而,只有一位向生命之苦低头、向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