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谁是他的御前护卫骑士?”
众人面面相觑,伊丁答道:“是图喾尔第·尼努尔塔,陛下。”
“他是否还在世?”
“是的,陛下。他不久前才离开阿舒尔。”
“快叫人去把这位骑士追回来!”
“是他执意要走的,陛下。我们都曾挽留过他。”另一位大臣补充道。
“一定要把他追回来。”国王的眼神变得庄重起来,“我们的国家有一个传统,每一代国王只会将他最信任的人授予御前护卫一职……诸位,如今我的孩子安德烈已经死去,而我,一个已毫无生气的废人,又怎能胜任这庞大国家国王的重任呢?”
大臣们震惊地看着国王,其中一人犹豫地问:“莫非,您有意……”
国王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是的,我将立图喾尔第·尼努尔塔为国之储君,因为他是我儿子安德烈生前最信任的人。”
白色的骏马轻踏河边的野草,独行的骑士听着马蹄的踢哒声遐臆出神,牧羊人悠扬的歌声在远方弥漫;巡游骑兵扬鞭催马一路烟尘地敢来,停在嵚岩之上,他向河谷中喊道:“将军!”奥莱克西拉紧缰绳,昂首看去,恰遇一抹霞绚从那人头上隐去,他问道:“什么事?”
“陛下有旨,请您即刻回到首府阿舒尔城去,有重要的事要与您商讨。”
“有什么事呢?请你回去转告陛下,就说我图喾尔第已尽王国骑士之责,请辞一切职务,望归隐山林,去求闲云野鹤的逍遥之乐。”
“恐怕我无权替您转达。”传讯官说,“将军……萨尔玛那萨尔国王是要立你为王储……”奥莱克西惊讶之余但也无可奈何,因为事关重大,只得随其返回王宫。
穿过那被阶梯式样的城垛围起来的夯土平台,走过那铺满芦苇垫的厅堂,奥莱克西上前行礼。人王道:“图喾尔第·尼努尔塔,我已听闻伊丁与穆达梅克(Ashur-mudammeq)所讲述的关于你的故事,无论是在吾儿安德烈的生前还是死后,你都恪守骑士之则,保卫我的国家和人民,抵御一切的外敌,扩充疆域、收复失土;在我儿生前,你为其近卫骑士,在国家危难之时协助其西进扩张,屡获战功;在他死后,你照顾我的姨甥女苏珊娜直至其遇害身亡,你因去为她报仇而入狱十年,越狱后与亚人族交好,偶遇义军首领巴布,帮他先后攻克了北面山地的乌鲁阿特里、赫梯,而后又纳西角之国凯美特为王国附属;你设巧局先后破西、北二总督,战胜篡逆之臣沙图瓦拉,收复故国全部失地。伟大的骑士,当我决定禅让于你之时,还并不知到你有如此功绩!看来,吾儿所信之人,也必是我可笃信之人。我无子嗣,也不再会有子嗣,我希望收你为义子,立尔为摄政王,在我死后继承社稷。可否?”
“陛下。”奥莱克西听后严肃地说道,“我愿意做您的义子,这是我的殊荣;但实在不愿继续为政;我生性好静,本向往隐逸的生活;不料遇到国家危难,遂参军从戎,从那时到现在已经十余载。如今北方以解羁系,重新归于王政。大小之事也已交代料理,由伊丁代我主政,施行仁义,众生平等;不树仇敌,与新总督交好,以领土之事牵制。对外,只要您继续以米坦尼王统摄北方,附庸赫梯、阿济·哈亚萨与凯美特,南方懒政,不会过问。陛下,一切国事,不紊而行。您的国家和百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人王长叹一口气,举目四望,见众大臣无人能辩,便宣布闭会。并表示希望单独和奥莱克西聊聊。二人登上高台,背对河岸,面朝平原的方向;萨尔玛那萨尔王虽然比过去消瘦太多,但气质仍保国王的威严,他把手轻搭在雪花石膏雕像上,眺望着远方:“奥莱克西,我不知道怎样才能劝得动你……我感激你对我们家所做的一切,我也十分理解你的选择;在歌篾的时候,我没有听安德烈提起过你,在赫尔维蒂的难民营,向我汇报的士兵也少有提起你的名字。”
“是的,叔叔。很遗憾,那时我与安德烈不是很熟……”
“那会儿,让我印象最深的几个人,都是参与了安德烈组织的志愿者队伍的——就是那些与他最熟稔的几个同学。但是他们中的,除了那些先一批到达这里就被巴布处死的人,那些存活下来,后来与我们同到了尼尼微,包括安德烈最要好的那个耶胡迪尔;当王国蒙难之时,他的这些所谓的‘朋友’,却都杳无音讯了;倒是唯有你,仍然陪在我的家人身边,为我们家族悲剧的命运而战,为我伯父留下的这个国家尽忠职守……我可以问问,到底是什么让你这样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