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赫斯在各地游历的时候,才从一些过去在波斯宫廷任职过的宦官、宫女的口中得知,正是巴耳馨最早劝说他的养父行刺腓力,为的是让他留在巴比伦,不要去小亚细亚征战,科多曼努斯知道,要么冒险带上她一起到前线去,要么就得把巴耳馨留下,可是失去了保护者,可怜的小巴耳馨就可能会遭到祆教徒的迫害。面对同样的两难,科多曼努斯选择了对腓力行刺。
因为那棵与巴尔馨沟通的圣树,是交界之地中那棵树的投影,因而影响了巴尔馨,进而影响了亚历山大大帝,寻找世界的尽头(交接之地)和“彼岸”的彼岸——“此岸”世界,为此放弃帝国和王位,为此而懊恼而选择寻找杀父真凶,为此而导致巴尔馨(伊南娜)的死亡。因为伊南娜的死,乌拉赫斯懊悔、悲痛不已,为了赎罪,他决定用剩下的毕生来引导小伊奥斯将那首诗的内容作为使命,他身体力行,带着伊奥斯周游列国,寻找这首诗的秘密,正如奥莱克西带着纳迪纳普利在“此岸”世界所做的那样。
从小伊奥斯的视角,这件事是这样的:那个平常的春天。在巴克特利亚,一个普通的村庄。潺潺的小溪流过田野,年老的牧羊人爷爷从山岗上回来,他从集市上带来了马尔吉亚纳(margiana)产的新鲜草莓。
年轻、美丽的母亲,带着五岁半的孩子在篱笆前悠闲的散步,那身洁白的连衣裙和乌黑的披肩发在微风中摇曳,看到老牧羊人提着的盛满草莓的篮筐,她便轻轻探身向前询问起来。孩子的笑声溢出了院子,和那些在昼光下自由呼吸的珠兰与花毛茛一起合奏着曼妙的旋律。远处的水之山(water mountain)高耸入云,圃鹀则在周围的桃树中嬉戏打闹着。
“伊南娜。”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啊!乌拉赫斯,你快来看看,这些草莓多新鲜啊!”她轻声说道。
“草莓我倒是不关心,但我却要不得不说一说关于你,伊南娜,你今天可真美……美得像这草丛里的花儿、天上的云朵,也像那条蜿蜒苗条的小河……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你的那天一样……”
“讨厌!别再恭维我了,你每天就会这一句啊……”孩子的母亲调皮地撇了下嘴,然后转变为甜美的微笑,“好了乌拉赫斯,你看,你是是喜欢我这条白色的裙子……还是我昨天地那条蓝色的?啊……不!不!快放我下来……乌拉赫斯!”
他丈夫突然一把搂住她的腰,把她娇小的身躯整个从地面上抬起来,举在半空中,然后轻轻地放下来,亲在她那白皙纤细的脖颈上,他能闻到她身上散发的清香。村口的几个老汉面露妒忌,聚在一起一边咧嘴大笑,一边朝这边张望起来,其实是想一窥少妇那鲜少从裙子下露出的优美曲线和匀称双腿。
“好了!好了!乌拉赫斯,快把我放下来!别人看着呢!”
“哈哈哈哈!”男人放声笑道,“好吧,好吧!”他把伊南娜放到地上,又亲了她的额头。
“亲爱的,我要出发了。”男人扛起斧子和布袋,“伊南娜,你留神着点,别让小伊奥斯太淘气,他要是敢惹事,就替我好好揍揍他!”
“放心吧,我照看他,你今天要去哪边?”
“我要到山麓旁的园子去,之前和你说过……那边的枯树枝还有不少。”
“好的,那我给你买些草莓,洗好,等你回来!”
他临别前又吻了她一下。孩子跑过来,拉住他妈妈的手,一摇一摆的使劲拽。
“不要闹,去,跟你爸爸说再见!”
女人边微笑着向樵夫挥手:“要注意安全啊!”母子俩一直目视着乌拉赫斯·卡夫索走远,身影消失在小路尽头的林中。那天下午,伊南娜感觉阳光很温柔,就搬来板凳,在园子里小憩。恍惚间,她深黑色的眼眸里盈满了泪水。血液喷溅在周围的花丛中,她从板凳上跌下来,半蹲着,低下头,深深的凝视着自己的孩子,仿佛这是她看她的最后一眼:“伊奥斯!跑!快跑!”她轻拍着年幼男孩的后背。
“妈妈!”
“快跑,我的孩子,不要回头!”
年轻的女人,右手捂着不断涌出鲜血的胸口,半跪下来。用左手折断刺穿肩膀的箭,她的身体开始发出微弱的光,这是巫师们所使用的疗愈术。但他并没有来得及治愈自己,第二支箭就朝她射来,正中她的胸口。
“妈妈!”伊奥斯一边跑一边回头,他看到那是黑压压的一群人,他们为首的,是一个身穿黑袍,带着兜帽的人,他并不能看清那个人的脸。
他看到那个人缓缓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