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斗将在寺庙外一处平整的草地上进行,约定的午时未到草地上便已密密麻麻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人。因这附近几十里范围内属于墨雪头人管辖,他便派出几十名手下来到现场协助寺庙维持秩序。
午饭时七米问几人:“早上看见树杈处出现佛像这个奇怪的情形是怎么回事?”
“该不会真在树杈里长出佛像了吧?”朱牡问。
“我仔细想过,这其实并不难,我阿爸有次在河边砍柳树时半截柴刀断在树杈处,等两年后再去此处砍柴时发现那半截柴刀已经消失不见了。等阿爸砍开树杈一看那半截柴刀还在那里,只是被树皮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而已。”隆布说。
“如此看来这些头人真是煞费苦心,两年前便有所准备了。”宋清月说。
“看来那胖乎乎的堪布威信颇高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朱牡说。
“本少爷既然回来了就由不得他们胡作非为。”
当七米吃饱饭慢悠悠的回到比武现场时发现,草地中央留了一处十几丈见方的空地作为决斗场地。地势稍高的一侧一片绛红色或坐或站挤满了木龙寺僧侣,典噶堪布居中而坐。左右两侧前排地毯上则坐满了各路头人及亲属,身后肃立着各自的手下。几个一脸稚气的小灵童在其父母的陪伴下和各自地域上的头人坐在一起。有两个小灵童此刻想来是倦了竟然在其亲人的怀里睡着了。
场上一个负责主事的喇嘛大声的介绍着比武决斗的规则:参加决斗的人员只能用放在一侧的寺庙武僧们日常训练用的器械,这些器械都是经过钝化处理,刀剑不开刃、长枪没枪头、铁棒换木棍;规则很简单,参加决斗的人可以在寺庙准备的武器中选择自己喜欢的器械和衣甲,然后再抽签决定淘汰赛的顺序;登场双方打到其中一方认输或倒地不起为止,没有时间限制;比武过程中要求点到为止,可是如果不慎将对方打伤、打残甚至出现死亡均不能追究对方责任。
介绍完规则,僧人便一一介绍起准备参加比武的几名刀客。第一个上场的是来自黎通寨的独耳强巴。据说他的一只耳朵是在决斗中被对方生生咬掉的。他三十出头留着短发、浓眉大眼、十分魁梧,上身只披一件皮甲露出棱角分明的肌肉,拖着一根手腕粗细的木棍大摇大摆地走上场。七米听见旁边几人在悄悄耳语:据说独耳强巴项上那串血红色的珠子由来不简单,每被他杀掉一人这珠子便会增加一粒,如此看来至少有十几人已命丧棍下。
第二个上场的是霓霸头人座下最厉害的刀客——快刀甲央。度嵩头人摇摇头轻叹一声对身旁的年轻人说道:“这人得到苍狼刀法真传,身法灵巧出刀迅猛,四十左右的年纪生平十几战尚无败绩。”他留着长辫穿一身灰色长袍,提着一把大刀悠哉悠哉走到场中微笑着朝围观的人群行礼。
紧接着第三个上场的是墨雪头人新近花重金从后藏地区寻得的刀客——追命阿雕,一个十几年前曾经令雪域上绝大部分刀客胆战心惊的杀手。七米想一个在江湖上消失许久的职业杀手居然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刻,真是令人感到费解。阿雕那张苍白的脸上有一双漠视一切般冷冰冰的双眼。他眼里泛着一层令人感到不安的色彩,额头上几道深深的印记以及一头花白的头发说明这人已快五十。七米曾听阿巴尼玛和阿巴纳瓦两人谈起此人,知道此人特立独行来无踪去无影是个很难缠的狠角色,有贪杯、好色、嗜杀的陋习。
主事的喇嘛不见度嵩谷有人上场,便大声邀请来自度嵩谷的刀客。满脸愁容的度嵩谷头人站起身看了看站在身后几名跃跃欲试的年轻后生长叹一声摆摆手说道:“自己几斤几两不清楚吗?还他妈一个个想在这里丢人现眼。”
一个长得眉清目秀的小伙子一脸决然地说道:“阿爸,技不如人不丢人,此情此景必须有人代表咱度嵩谷应战才行呀!孩儿请求一战。”几个年轻汉子也都争先恐后要求出战。
度嵩头人上前拍拍儿子的肩膀柔声说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错,不错,这才是咱萨钦度嵩人该有的样子。”
“阿爸,孩儿此番前去绝不求饶。”
度嵩头人眼角湿润了将儿子抱在怀里哽咽着说道:“孩子,阿爸为你感到自豪,去吧。”
七米和小多吉等人站在离度嵩头人相隔几步的地方,父子之间的对话大伙都听得真切。小多吉转过身来抱着七米小声地哭了起来,七米摸摸小脑袋说道:“别难过,为师替你们度嵩谷去比武。”说完丢下一脸惊愕的小多吉走向度嵩头人。他一边拍掌一边乐呵呵地说道:“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