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贝亚本来就没有什么力气,他只好躺回了沙发上,瞥去的目光还能看见谢尔登腰间挂着的执政长腰牌。
“你是……格伦的执政长?”
他下意识地说出口,这才发现自己喉咙的干烧感已经减退,虽然声音沙哑但是还算是能流畅的说话。
“也不算,不过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我说,我会想办法解决的。”谢尔登说。
他想要知道面前的孩子到底是为什么会被人伤成这样,而且和艾德利是什么关系。
“真的吗!”芬贝亚一把坐起,脸上的神色掩不住的惊喜,他不顾自己身体的疼痛坐在沙发上,上半身前倾过去,自己的手搭在谢尔登的手上。
“我是被人拐来的,从很远的地方,拐我的人有很多,但是我记得他们的主事人有着一头到肩膀的短银发。”芬贝亚不顾自己喉间的拉扯感,连带着手上也比划不止,“他还有一双黑色的眼睛。”
那样的描述,分明就是艾德利的模样。
“冷静一点,孩子。”谢尔登用手臂挡住了芬贝亚飞舞的双手,以免他的伤口因此崩裂,湛蓝色的双目专心致志地望着芬贝亚的时候似乎有一种奇特的令人安定的魔力。
“我……我没有办法冷静下来。”芬贝亚说,他的声音沙哑,此刻又带上了哭腔,“我是逃出来,不,那算不上逃出来,我的逃跑失败了,所以他们才要惩罚我。”
“除了我之外,还有很多我的同龄人被他们拐来,关在了另外一个地方。”芬贝亚还记得当初他决定逃跑的时候,有很多人都给了他帮助,为的就是他能在外面寻找到帮助,从而回去解救大家。
“很多同龄人?”谢尔登捕捉到了关键的信息。
脑中记忆回闪,当初怒神祭司多姆利用古堡幻境同样囚禁了大部分的孩子,其中的目的是——召唤神明的降临。
但是如今的现在,已经没有神明的存在了。
只不过,被加拉赫指示的艾德利,他想要做的……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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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从厨房走出,他的手上捧着一碗稀面糊,那是谢尔登让他去做的,芬贝亚许久未进食,受伤的体质让他没有办法立刻使用别的东西。
芬贝亚双手接过温热的碗,小心翼翼地抿着一小口又一小口,却是把注意力放在了谢尔登与士兵的谈话上。
“长官,艾德利……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士兵在刚才烹饪面糊的时候一直心不在焉,脑子里被这样那样的想法全部挤占,手上因为分心而躲不开热水的飞溅冒出了几个红点。
他终于忍不住问:“如果换作是我,能当上执政副长的位置……已经此生无憾了。”
谢尔登还没有回答。
闻言,芬贝亚浑身一僵,温热的碗壁乍然变得烫手,浑身的血液好似倒流致使身体的每一寸变得冰冷。
艾德利,是那个银发的家伙。
芬贝亚在先前二人的对话中就得知这一点,他将艾德利的名字记在心里,铭刻进最深处。
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将大家拐走的罪魁祸首居然是格伦地区的执政副长。
为什么?
芬贝亚一咬唇,用力之大将本就起了皮的下唇咬出血色,既然是执政厅的长官,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他抬起头,一只手捧着碗下沉放到了自己的腿上,另一只手就忍不住扯住身前之人的衣袖。
金发的人转过眸,耐心地望着自己,芬贝亚能听见他温柔的声音,“怎么了。”
芬贝亚继续咬着唇,他没说话,下垂的眼角隐藏着自己心中的思绪。
执政厅的长官,如果没有犯下特别大的过错,他们的职位将会是终生都拥有的。
而这种特别大的过错,是相较于贵族而言的,只要不冒犯贵族的利益……就算是杀死了许多平民,得到的惩罚也仅仅是回家自省而已。
面前的人,身上带着执政长的腰牌,是执政厅的长官。
也一定,会庇护身为同僚的艾德利吧,毕竟他们才是利益与共的共同体。
就算在他之前有人死去,就算连他也同样死去,他们得到的也只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一句戏谑,‘喂,你做的别太过分了。’
谢尔登望着他,眼神轻轻瞥向自己衣袖上搭着的手,充血的肌肤还没有完全恢复正常,陷下一条红紫色的长痕。
他可以看见芬贝亚在颤抖不止的长睫毛,“是心里有什么想要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