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他觉得拘谨。
好在沈父过来关心他的课业,缓解了他的尴尬。
春花过来通知摆饭,翊王便让人停了八音琴,沈幼安下意识阻止,“不能停,你女儿会哭。”
果不其然,刚停了没多久,顾云昭便小嘴一撇,开嚎。
翊王今日已经从张德海口中得知了此事,如今亲眼所见还是觉得神奇,一个不满三个月的小丫头还会听曲儿了。
他笑着接过女儿,抱在怀中轻哄,“昭儿是不是喜欢爹爹送的八音琴?”
沈幼安:“……”
她才两个月大,知道喜欢是什么吗?
“过两年等你长大一些,爹爹再送你一个可好?”女儿捧场,翊王很是开心。
他抱着顾云昭哄了一会,顾云昭扯着他的衣领很快睡了过去。
沈幼安这才示意众人摆饭。
顾明礼不动声色地瞧着这一幕,眼底黯然。
自从他成亲后便极少过来扶云院了,对府里的事情也不甚上心,只是听下人说父亲很宠六妹,他以为的宠爱不过是多些关心和照顾,却没想到父亲对六妹的宠爱已经到了不顾原则和规矩的地步。
一个两个多月大的女婴让全家人等她哭完再用饭,这是从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幸好沈氏生了个女孩,若是男孩,父亲不知又会怎样疼爱。
眸光一转,他不着痕迹地看向顾明轩。
听说父亲每天下职回来都会指点三弟箭术,还经常手把手教他。
这是他小时候从来没有过的事。
在他的印象里,父亲对着他永远是一副威严模样,极少有温情的时候。
他每次都要拼尽全力才能赢得父亲只言片语的夸赞。
有时候,他真的很羡慕底下的几个弟弟妹妹。
他们轻而易举便得到了他这些年来可望而不可求的父爱。
他不禁想起疏言的话。
他只有一个父亲,而父亲却有六个儿子。
翊王不着痕迹地看了眼长子,对于他心底的那点小九九,他心知肚明。
之前他将林家女算计他一事的证据交给了他,结果他非但不信他的白纸黑字,反而更加心疼“小产”的林疏言了。
男人只会相信他愿意相信的东西。
这一刻才他彻底意识到这个儿子已经是个大人了。
当年林家长女林疏桐暴毙,他退而求其次,为顾明礼求娶了林疏言。
只给了侧妃的位子,对林家本就是亏欠。
如今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在林家人眼中,林疏言不检点归不检点,但她已经是顾明礼的人了,这门亲事无论如何也不能退了。
但他也很清楚,林疏言并不是个省油的灯。
陆时宜又不得顾明礼喜欢。
所以,林疏言进府前,他必须再给顾明礼选个侧妃。
沈幼安过完生辰,便彻底进入了冬天。
随着两场大雪,上京越发冷了,翊王府里却为年节的事忙得热火朝天。
直到腊月底,众人才稍稍松快了些。
看着正在偏厅内忙碌的秋月,沈幼安道:“过了年,你和秋菊便二十二岁了吧?”
秋月秋菊比她还要大一岁,在这个时代已经是妥妥的老姑娘了。
秋月似乎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手下的动作一顿,“王妃,您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
“若不是我当年嫁来上京,你和秋菊那时候就要定人家了。我已经耽误你们好几年了,不能耽误你们一辈子。我打算过了年先给你们两个相看,等你们的事定下来了,再给夏荷夏冰几个寻个好人家。”
夏荷夏冰几人今年二十岁了,也要放出去嫁人了。
秋月突然红了脸,“奴婢想一直陪着王妃。”
“奴婢也是!”秋菊立即道,“奴婢打算好了,像王嬷嬷一样,做个自梳女,一辈子守着王妃。”
“这怎么成?”沈幼安嗔怪。
“王妃,您是了解奴婢的,奴婢虽然长得丑的,但奴婢心气高,差的我可看不上,但好的,谁会喜欢我?与其自己委屈,别人不痛快,还不如自己过呢。”秋菊笑道,就她这副身板,一般男人可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