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打开,郝红梅率先踏了进去,郝金山、陈飞燕跟在身后,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看了。
这偌大的一片庭院,比他们乡下的晒谷场还大,即便已经立冬,依然绿意盎然,花团锦簇。
还有别墅前一湾造型别致的锦鲤池,里面大概有近百尾金色和红色的锦鲤游弋其中。连草坪间铺的行路石都透着厚重富贵。
郝红梅一边走一边悄悄揪着大腿外侧,心中愤愤不已。
“梦梦啊,你的命怎么这么苦,进了这富贵门,却享不了这富贵命啊!”她默默惋惜着郝梦,又似在惋惜着自己。
叶小东和叶小南跟在后面,心怯又谨慎,她们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大,这么壕的宅子,好像处处都提醒着她们,这里哪怕一草一木受伤,她们也赔不起。
“哎呀,是亲家吗?”老夫人站在别墅外的台阶上,见到郝红梅一行人走近,忙向前行了两步,张开臂膀,温和又慈祥。
“您是?”郝金山哑着嗓子问。
“这是我家老夫人。”锦绣在一旁回应道,“诸位是?”
“这是郝梦的爸妈,我是她亲姑姑。”郝红梅抢在哥哥前面说道。“我们家梦梦好好的孩子,怎么就死了,你们是不是要给个说法!”
“原来都是我孙媳妇的至亲啊。”王老夫人看了她一眼,嘴里说得客气,脸色却瞬间垮了几分,朝锦绣使了个眼色。
“各位请跟我来。”锦绣往侧面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叶招娣在后面浅浅笑了笑,[人家压根瞧不起啊,都没打算让你们进正门。]
锦绣带着几人从别墅侧门进了旁边的偏厅,家佣拿了几瓶矿泉水过来放在茶几上。
“各位随便坐。我家老夫人潜心修佛,平日里这个时候都是她老人家念经的时间,方才念到一半被打断了,等老夫人念完就过来。”
“行,我们等就是了,你先出去吧。”郝红梅那副语气倒是和郝梦挺像,真把锦绣当自己的下人使唤了。
待锦绣一走,偏厅只剩她们几人,郝红梅低声跟郝金山和陈飞燕说,“我看那老夫人面相和善,又是个吃斋念佛的人,肯定是个怕事的主。”
“人家这豪门大户的老夫人,能怕什么啊?”
“当然是怕惹是生非,怕闹啊,他们这种上流人士,最怕的就是丢面子,毁名声。”
郝红梅吞了口唾沫,眼珠子贼溜溜地转着,“哥哥嫂子,你们听我说,梦梦已经走了,她结婚我们不知道,她去世我们也不知道,甚至她下葬,你们作为亲爹妈都没能见上最后一面,他王家把我们当什么了!”
“所以,我们作为娘家人,这最后一把怎么都要给梦梦争口气,找王家狠狠拿一笔。”郝红梅抹了把嘴角,隐约感觉到自己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梦梦没了,你们俩后半辈子怎么办?这人没了,总得落点钱吧。”
“现在,王家只有这个老婆子在,这是个好机会,我们这么多人呢,待会只要我们语气硬气一些,准能唬住她。”
叶招娣听到不屑地瞟了她一眼,[那老太婆明摆着晾大家在这坐冷板凳,你还觉得别人好拿捏?]
“我现在没心情,只想搞清楚梦梦的死到底是怎么回事……”郝金山话说半句就哽咽了,没有再说下去。
郝红梅怒其不争地斜了一眼,又望向陈飞燕,“嫂子,我都是为了你们好,现在可不能意气用事,搞不好人财两空啊。”
陈金燕坐在一旁不停地擦眼泪,像没了主心骨一般,也没说话。
过了许久,王老夫人才在锦绣的搀扶下,慢慢地走到偏厅。
“不好意思啊,方才经念到一半断了,恐惹佛祖不满,我把后半部念完了才过来,亲家久等了。”
“老夫人,我家孩子,到底是怎么死的?”郝金山抹着眼角问。
“唉,郝梦才怀孕一个多月,胎儿不稳,前段时间在房间洗澡,光着脚出来滑了一跤,摔伤了。”老夫人说着说着,眼眶里竟噙满了泪水,“我们听到声音,赶紧把她送到医院,可是孩子还是没保住。”
“我这孙媳妇啊,唉,也不知是怎么了,从那以后就变了个人似的,不爱说话,也不爱出门,天天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连我孙儿要进去,都被她赶出来,最后只得天天睡客房。”
老夫人叹了口气,“哪知上个周末,家里佣人去给她送午餐,才发现她……唉,她割腕自杀了。”
“你们明知道梦梦情绪不好,怎么能单独留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