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居然能使出那么大的力。
“这入画不省事,竟敢瞒着主子,替她哥哥收了一双鞋袜,几包银子。但其实,也只是防着他老子拿去胡乱花销了,唉,这可怎么说呢……”丫头的话中难掩不忿和对入画的同情。
迎春去看过惜春一次,不大的姑娘对什么都是冷冷淡淡的,不关心吃穿,相反有一种极致的厌倦和仇恨。连迎春也不知道她这仇恨从何而来。
对于入画的事,惜春闭口不谈,完全就像生命中没有这个丫头一样。迎春陪着她坐了一会儿,她先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后来热络一些,倒为入宫的事劝了迎春几句。
什么父母子女各有缘分,缘尽好散场,不必执着于斯耿耿于怀……
边上伺候的丫头听着这话不像,忙奓着胆子打岔,说姑娘又讲胡话,惜春“哼”一声,冷笑着拿出书来再不置一言。
迎春听起来,她倒真有些超脱的意思。
入画的哥哥和贾珍不清不楚,是惜春最为厌恶的事。她前些年就对入画明令,想要留下来服侍她,再不许入画与她哥哥来往。
可这兄妹两在那狠心的爹面前相依为命了那么多年,血脉亲情哪是说断就能断的。
这就好比一直在暗示惜春,不管你表现的多洁身自好,你始终与贾珍等人切割不开。
惜春对入画的决绝,其实也是她暗自下定的决心。至亲之人的丑事,是她最大的痛点……
迎春不知道是什么促使她最终走到这一步,但她很明白,这个一直为众人所忽视的小妹妹,已经不稀罕所谓亲情了。大概从来也没有得到过,所以也谈不上难舍。
惜春的结局是不可更改的,迎春无比清醒地认知到这一点。她早已为自己选好了归处。
迎春从暖香坞出来,慢慢地往回走,兴致并不高。
司棋在旁边小心翼翼地跟着,嫣红的事情她办的糊涂,一念之差,给主子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迎春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司棋不小了,但这些日子的表现,不说比不上绣橘,连荠荷都比她稳重。前路难定,她已经不适合留在自己身边了。
“我听说你表弟回来了?”
司棋见说,立马慌了手脚,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忖度着答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