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脸上已是极不悦。
“你知道我什么给公司起名叫‘思语’吗?”顾震远看着顾思辰,长时间说话让他有些气喘。
顾思辰没有说话,或者说,他已经愤怒的说不出话,他实在不愿意在父亲的病床前和病重的父亲吵架。
“因为,我本命是顾震语。你妈妈每次给我写的书写后面,都会加两个字,思语。”
顾震远气喘吁吁。
安童忙把氧气罩给他带上。
她真的搞不懂,顾震远此刻说这些做什么。难道是故意惹怒顾思辰。
“你说完了吗?”顾思辰紧紧握着拳头,呼吸有些急促。
顾震远戴着呼吸罩缓和一下,又一把摘下。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也恨你!”他情绪开始激动,说完大口喘着气。
安童忙为他带上呼吸罩:“伯父,你不要这么激动。”
旁边的那个男人也走过来:“老爷,您别说了。”
安童认出,上次绑她去顾家的时候,这个男人坐在副驾驶,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你恨我?呵呵,你凭什么恨我?你害死了我妈你还恨我!”顾思辰双眼发红。
安童抓着他的手:“思辰。”
顾思辰看看安童,深吸口气,压下满腔怒火。
“我要说,不说怕是就没机会了。”顾震远开口。
“我要你进‘思语’,你要好好经营,不能让它垮了。”
顾震远戴着呼吸罩,可是还在大口喘气。
“管它垮不垮,与我何干。”顾思辰说。
“你就别再说气话了。”安童对顾思辰轻声说。
“家里,家里的楼上,那里,你去那里。”顾震远看着顾思辰。
顾思辰怨恨的看着父亲,胸膛起伏不定。
“我要是死了,可以,可以把我的骨灰葬在她身边吗?”
“她不想看见你!”
“我就是,就是想,再吃碗她煮的面。”顾震远看着天花板,人开始出神。
“你不配!”顾思辰眼里有些晶莹,他忘不了他和妈妈在海城那段日子。
他忘不了妈妈那空洞的眼神,那呆滞的模样。
他忘不了妈妈痛哭的样子,更忘不了妈妈走时,那暗红色的血,还有被血染红的床单。
顾思辰眼里一片血红。
“你休息,我走了。”顾思辰逃离似得跑出病房,他怕,怕自己会失控。
他从不敢在父亲面前想起妈妈,他怕他会失控。
他靠着墙壁,脑海里都是妈妈走时的情景。
红色,暗红色,腥味,令人作呕的腥味。
“思辰。”
顾思辰睁开眼睛,安童就在他面前,一脸担忧。
顾思辰一把抱住安童,紧紧搂在怀里。
“安童,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怕,我怕再呆下去,我会杀了他。”
刚刚,他真的有替妈妈报仇,一把夺下他的呼吸器的冲动。
“没事了,都过去了。”安童搂着顾思辰的腰,希望尽可能多的给他温暖。
病房里,男人开口,他叫阿相。
“老爷,你不该激怒大少爷。”
顾震远呼吸已经平稳。
“他和我太像了,以至于,我们注定无法亲近。”
“老爷,你刚刚又是何必呢,大少爷好不容易来看你。”
“我要说啊,这是我这么多年一直想说却说不出口的话。因为没人听我说,我也没人可说。”
“人不能做错事啊。一步错,步步错,今生都错。”顾震远闭上眼睛。
“您可以和大少爷好好谈谈。”
“他不会原谅我了。你记得,我死后,你就是偷,也要把我的骨灰偷出来,送到东北,葬在她身旁。”
“我去赎罪,生生世世的赎。”顾震远又开始喘气。
“老爷您不会有事的,您凡事要往好处想啊。”
“我就是想让他接管‘思语’,毕竟,那是她的孩子。”顾震远说。
“可是,他前路坎坷,就要看他自己的能力了。”
“我即便是走,也没有遗憾了。”顾震远闭上眼睛,可是眉头却紧皱。
“安童!”
安童和顾思辰疑惑的看向叫她的人。
两人分开,看着来人走近。
安童认出来,对面走过来的竟然是林子轩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