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排个副手。”
“好说,你看哪个合适?”
“何北衡。”
“他啊,我的幕僚,可以,就任命他当副处长。”
“说好,我只干半年,半年后全权交给何北衡。”
“这,……行,就恁个办。说说你的第二点主张。”
“其二,统一川江航业我民生公司愿意马首是瞻。”
“好,你卢作孚就是有胆气!往下说。”
卢作孚侃侃而谈。刘湘听着,展颜笑。为了整治川江航运、一统川江,他绞尽脑汁、多方寻法,就缺少个有主意、有能力的人,而今他找到了。他晓得,卢作孚开先以革命救国,后来以教育救国,现今又以实业救国,都干出了一番实绩。在革命救国中,卢作孚是敢冒杀头之险的。他刚到《川报》不久,“五四”运动就爆发了。身兼《川报》记者、主笔、编辑三职的他,充分利用了“无冕之王”的身份,以《川报》为阵地,连续发表了多篇反帝、反卖国的社论和专文,使《川报》成为当时成都唯一的一家不畏恫吓、替学生说话的报纸。他还脱下长衫,穿上灰麻色学生服,跟学生们一起街头游行示威;在教育救国中,他办通俗教育馆、办学校,在教育实践、教育思想和教育理论三方面都有诸多领先于时代的建树;而实业救国嘛,他刘湘是眼见为实啰:
“哈哈,作孚老弟,你硬是有想法,好,刘某应承就是。”
卢作孚也展颜笑,一统川江是他夙愿。他晓得,仅仅是个人和民生公司的热情、能力和努力是难以实现这一目标的,因此,他才深思熟虑说出了刚才的三点主张。他清楚,刘湘方才的痛快答应也与军阀自身要达到的目的有关。不论是刘湘当政还是杨森当政,从而今四川的政局和社情来看,确实应该尽快改变这种分防割据的混乱局面,否则,社会何稳、民众何安、他民生实业又从何发展:
“承蒙军座厚爱,作孚我代表民生公司向你道谢了。”
刘湘道:“彼此,彼此。作孚,我晓得你能干、厉害,那个顺庆商人谭谦禄,把他那让你们代管的‘长江’轮也卖给你们了,也改为‘民望’轮了。”
卢作孚道:“那是因为他不谙经营,其实,这是个双赢的好事情。”
“对头,双赢,事情嘛,就是得要双赢!”
刘湘兴致极浓,叫弁兵将茶水端到院坝里树阴下的石桌子上,他二人对坐了饮茶,继续摆谈。好大的一颗黄桷树,初夏的日光难以从蓬展的密叶间挤落下来,又有风吹过,令人惬意、爽快。
卢作孚笑道:“有这颗大树遮荫,倒还凉快。”巡看大树,“这棵黄桷树的年辰不短呢。”
刘湘道:“百年老树啰,重庆嘛,盛产这种大树。”
卢作孚点首:“倒是,‘涂山之足,有黄桷树,其下有黄桷渡。’重庆自古以黄桷为名的地处就多,比如黄桷垭、黄桷坪、黄桷峡……”
“黄桷峡?黄桷峡在哪塌塌?”
“就是铜锣峡噻,古时候叫黄桷峡。”
“啊,作孚的知识就是渊博。”
卢作孚一笑,借题道:“甫澄,有你这颗大树庇护,我卢作孚就敢做敢为了。”
刘湘抚头仰笑,拍胸脯说:“作孚,你大起胆子做,不论出了啥子事情,有我刘湘呢!”又锁眉叹曰,“咳,作孚老弟,我实话跟你说,这川东沿江区域呢,是我后院,这川江航线呢,乃我生命线。而现今这等混乱令我寝食不安。俗话讲,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作孚,对于川江航运的整顿你老弟有何高见?”经营四川、做四川王是他这个四川大邑人日思夜想之事,也是他不被蒋介石信任的因由。
卢作孚道:“军座欲治理川江,当属利国利民、众望所归之举。川江航务处长之职,作孚不敢不从。惟还有两项不情之请作为条件,不知军座愿闻否?”
刘湘未回答先点头,心想,原担心的是卢作孚会勉然应承,不想他竟痛快答应,因此,无论他提何种要求和待遇都欣然应允。
“上任后,我想先做两件事情。第一件事情是,所有进出重庆港口的船只必须向川江港务管理处结关,并经航管处士兵上船检查有无军火、鸦片等违禁走私物品。”卢作孚说。
“可以,可以,应该的。”刘湘答。这要求出乎他预料,人家并未提个人要求,说的是公事。
卢作孚继续说:“此举不仅针对国轮,也包括所有外轮。现今外轮走私军火、贩运鸦片十分猖獗,我一定要带兵上船检查。”
“哦?”刘湘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