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瓷瓶摔碎在地上!
双手双脚被绑靠在木椅上的刘嫂瞪着眼睛口吐白沫、浑身剧烈地抽搐起来!
两名蛮兵慌忙按住刘嫂的身子,竟是控制不住她抽搐的力量,随着她连人带椅向后一同摔倒在地。
一名蛮军走到用白手绢捂着口鼻的金先生身边:“她是过敏性体质,致幻剂会导致心脏衰竭。”
金先生冷冷道:“这跟我没关系,我只要情报。”
“要再从她嘴里撬不出东西来,我就让人把致幻剂全都给你灌下去,库里有多少就给你灌多少。”
说完,金先生转身准备离开,看到门口的王朝,停下了脚步。
“看来你的现身说法,半点儿作用都没起啊。”
“我再……试着努力一下。”王朝不由出了一身的冷汗。
金先生似笑非笑地歪了歪嘴,走出羁押室大门。
灰冷的天光透过铁栅栏窗洒进来,羁押室只剩下王朝和刘嫂两人。
他默默地坐在木板床边,看着昏迷着的刘嫂,腮帮子咬得一动一动的。
没多久,刘嫂的脸痛苦地皱了皱。
王朝慌忙欠近身去,低声召唤:“刘嫂……”
刘嫂艰难地睁开眼睛。
王朝低声道:“刘嫂,上峰的……秘讯……到了……”
刘嫂当即睁大了眼睛,祈求地看王朝,而面对她的目光,王朝内心却异常挣扎,喃喃地说:“上峰要我……要我告诉你……那个……”
“什么……”刘嫂充满渴望。
“上峰说那个……下次刑讯你……你还得扛住。”王朝看着刘嫂,浑身战栗着,说到这里,不自然地干咳了一下。
“对,扛住,胜利不会太远了,所以要扛住。”说完,他万般难过地低下了头,闭紧了双眼。
王朝最终没把情报给刘嫂,后面有猛虎,前面是深渊,该何去何从?
他的内心异常纠结,在蛮军指挥部的每一秒,都像在刀尖上舞蹈……
他躲回自己的房间,不久有脚步声传来,他循声望去,看见赵正上了楼梯,走进门来。
“是程潜让你来的吧。”
“你抗命了王朝,作为长官,程潜他很为难。”赵正尽量让语气平静。
“你呢?”
王朝直视着赵正,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赵正没有回答,只是默然的走到一旁凳子上坐下。
“你能跟我把逻辑说通吗?”
“没错,所有计划都不会是百分百的完美,但至少能找到逻辑吧?可这次行动我什么都找不到,只能感受我们在被愚弄!”王朝此刻无比的痛苦。
“我们是不已经退化了?”赵正抬头看王朝问道。
“我能感觉到刘嫂她在求死啊……死亡对她来说是解脱,可我们呢?”王朝有些激动。
“我们在恐惧。”赵正沉声回复。
“赵正,我不是个怕死的人,如果我们的死能换来胜利,我义无反顾,可我害怕的是结局正好相反!因为我知道对有些人来说,这场战事可有可无,甚至,无胜过有!”王朝大声喊着。
“于是我们心智混乱,各种情绪都冒了出来,以至于无以求解之时便乱发邪火,就像泼妇赖汉打转圈儿架。”赵正分析着。
王朝不由愣住,许久他叹了口气:“你说的也没错,作为锦衣卫,最不应该受情绪左右……可是,老刘没了,刘嫂又那样,我控制不了啊。”
“我也控制不了。”赵正无奈道。
王朝苦笑,终于承认:“我们的确是在退化。”
“可我却很感动,就像是亲人,你不觉得,只有亲人才会没遮没拦地打乱架吗?”赵正感性地说。
王朝神色莫名的看着赵正。
赵正继续道:“‘潜伏生活’是任务,可我们投入了六年多,六年来无所事事,于是不知不觉假的成了真的,结果大家退化了,退化成了亲人,当新的任务降临时,无法再做到冷酷,谁都惦记着谁,担忧着谁,惶惶不可终蛮……真的王朝,我也很恐惧。”
谁都惦记着谁,担忧着谁,这就是一份亲情,在龙虎村建立起的亲情!
赵正等出生入死,深入敌营,目的不就是要维系龙虎村的存在,确切地说维系这份亲情吗?
蛮子的扫荡即将波及龙虎村,太平军游击队为了胡子的伤势,在龙虎村暂时驻扎,队长周卫国怀疑龙五是危险人物,吩咐胖子要看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