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庙边的小片空场上,王朝、王大夫、海姥姥在低声议论着什么,看到金莲上得坡来,便都停了话头。
小海和柳先生的墓碑前,香还未燃尽。
金莲来到虎子墓边,从竹篮里掏出三炷香,划火柴点燃,说道:“我不太信任李海棠,总觉着宝押在她身上有点儿危险。”
王朝道:“我们也在聊这个问题。”
海姥姥皱眉说道:“铁了心要翻脸了,干嘛还跟人边上?”
王大夫问道:“金莲,你有什么想法吗?”
金莲的神色一冷:“既然决定了牺牲赵正,那就做到极致,我们再给他加个磅!”
说完,她蹲下身子,将三炷香插在虎子的墓碑前,随着微风,香烟汩汩飘散。
金莲主谋,煽动了镇子里更多的人反叛,他们一起去找程潜。
在程潜家的二楼里,天光透窗洒进屋里,程潜和众人正围坐在一起说话,金莲远远地靠在某侧角落里做着女红,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要我求助镇北军剿杀太平军?”程潜对此感到很意外。
“赵正就不该走这一趟,他这个冲动的决定,或许会把自己推入绝境。”龙父道。
程潜微微皱眉:“你们想多了吧?怎样化解矛盾,赵正是有一套的。”
龙伯开口:“恰是因为这样,一开始大家都有些掉以轻心,但仔细想想,前几次危机的化解,基础在于上峰跟我们是一家人,都在守护着同样的秘密!但太平军不是啊,矛盾激化到这个程度,你能想象出消解的办法吗?”
程潜不由心头一震。
龙伯继续道:“单刀赴会是不是草率了?我们相信是周卫国杀的龙五,周卫国却咬定是赵正祸心陷害,这种场面太微妙了。”
龙父接话:“如果有第三种可能,那双方就是误会,但如果不是呢?”
程潜脸色凝重起来。
龙父:“如果不是,赵正就成了对方杀人的唯一目击者,所以对方撕破脸皮也得咬死了是他栽赃,把事情往阴谋层面上拱!若是这样,你想赵正和海棠,现在会是什么处境?”
王大夫也开口:“你和赵正是这里的长官,缺一不可呀程潜。”
程潜看龙父、龙伯,问:“你们,你有什么想法吗?”
龙父一脸的认真:“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除掉驱虏队都能让龙虎村少掉很多侵扰。”
程潜正要说什么,却被花寡妇抢过话头:“无需亲自动手,我们可以求助军队……镇北军欠我们的。”
程潜有些为难:“可蛊毒事件之后,上头担心再落下破坏龙太合作的口舌……都很谨慎。”
龙父直视着程潜:“但太平军终究是眼中钉、肉中刺,这个道理我们懂,苗人凤也懂。”
“可是……”程潜仍然犹豫不定。
金莲不耐烦了,大声说道:“成就成,不成就拉倒,屁大点事儿哪那么肉乎呀。”
这时有楼板声响,是王朝上了楼梯。
王朝做出一副不知情状,询问:“说你们上这儿来了……都在?”
金莲阴阳怪气地出了一声:“磨叽呢呗。”
程潜当即仰起脸,斩钉截铁地说:“我们决定,让军队帮着排忧解难!”
王朝看金莲,金莲的目光与他交会了一下,又漫不经心的做起女红。
金莲等人设计对付太平军,京都的一些人也为此伤着脑筋。
在某个豪华庄园房间内,严相、聂小雨一同进了门来。
聂小雨关门时,严相有些疲惫地走到太师椅上坐倒:“开了一天的会,议题全是太平军,头都快炸了。”
“我来给您按摩,放松一下。”聂小雨说着,走到严相身后,素手按在头上穴位。
就在此时,她的余光瞥见远处一道身影,嘴角浮现出一道不易察觉的笑容。
她转身对向严相时,面色已变得极为严肃,叫了声:“严相。”
“什么?”严相抬头看她。
聂小雨凑近他,动作十分暧昧,轻声道:“外面有人监视。”
严相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他看似随意吩咐道:“严冰,带我的鼻烟壶过来。”
贴身警卫严冰快速进入房间,神色冷峻且警惕。
他和严相有过约定,如果严相说出‘鼻烟壶’三个字,就证明有危险。
严冰不愧为专业警卫,很快就锁定了窥探者,大喝一声:“找死”就跳窗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