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马东阳的书房里依旧灯火荏苒。
不知何时起,马东阳的两鬓出现了许多斑白,端坐书桌前,有些憔悴,管家看在眼里,轻轻地叹了口气,道:“老爷,您多休息休息吧,你白天公事就已经很忙了,现在又如此操劳,身体会扛不住的!”
马府的管家是个真正的老人,是从马东阳父亲那一辈就开始在马家当管家了,劳苦功高,即便是马东阳都会执小辈礼,正在写字时,被这管家打断,也收了笔,轻声道:“移伯,最近太多的事情突然压迫而来,我实在无法安心啊。”
移伯是马东阳最信任的人之一,关于马东阳近期的事情,自然也很清楚,摇头道:“小少爷那里,也有些不开心,最近天天酗酒。”
马东阳冷哼一声,道:“不说那败家玩意儿了,嗯,移伯,老杨有消息了?”
移伯眉头一皱,道:“老爷,我正准备跟你说这件事情,今天上午收到消息,杨博……可能已经玉碎了,只找到他的柴刀,根据他的脾气,除非是死,否则不可能丢弃他的柴刀。”
“什么?”马东阳浑身一震,道:“这怎么可能?老杨他可是指玄境界的大修行者,甚至连三境的先天高手都有一战之力,怎么会这样?”
移伯点了点头,道:“顾青辞那小子不简单,有点邪门儿,七杀殿的胡琴老人和童姥姥也栽在他手里。”
“嗯,”马东阳平复了一下,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接下来安排得如何了?”
“嗯,已经安排好了,七杀殿那边也安排了大量杀手,而且,我还去请了欧阳慕华出手,那小子插翅难逃!”
马东阳轻轻敲了敲桌子,抬起头,问道:“地府那边可有动静?”
“老爷放心,地府那边被六扇门盯得紧,最近没有任何动作,而且,根据我打听到的消息,顾青辞和地府没有关系,上一次泌阳府之事,纯粹只是巧合。”移伯说道。
“好,”马东阳点了点头,又执笔写了一封信,装好之后,递给移伯,道:“把这封信送到十万大山去,另外,武家那小子,也给安排一下,虽然没什么用,但做好万全之策,不能给顾青辞任何翻盘的机会。”
“是。”移伯接过信,正准备离开,突然转身道:“老爷,您还是去劝劝小少爷吧,毕竟,他也长大了,有些事情该给他说了,咱们马家的情况,他并不清楚,否则,他也不会如此怨您!”
“我知道了,”马东阳有些颓然道:“但我真不愿意让他接触到这些,马家啊,看似飞黄腾达,其实,与日薄西山也不过就一线之隔罢了呀!”
…………
这一夜,京城有些热闹,出城的人也多,到了后半夜时,也有一个人躺在小毛驴上慢悠悠的到了城门口。
到了城门口时,被守城士兵给拦了下来。
“干什么的,这么晚了还出城?”士兵喝问道。
小毛驴停了下来,躺在上面的那人咬了一口胡萝卜,缓缓直起身子,头发乱糟糟的,一身灰色武士服已经洗得泛白,满脸胡渣子,五官倒也精致,就那么头像后坐在毛驴背上。
那士卒见那人半天不说话,有些疑惑,又问道:“怎么不说话呢?”
好一会儿,那人才悠悠开口道:“什么时候长安城也有宵禁了么?难道我睡得久了?”
“不是宵禁,只是例行检查!”那士兵说道。
“哦,这样啊,那你检查吧。”那人说道。
那士兵看了看毛驴背上的人,仔细看了看,指着毛驴颈子上吊着的一块黑乎乎的东西,道:“你给毛驴吊一块板砖干嘛?”
那人依旧还是呆愣着,好一会儿才咬了一口胡萝卜,悠悠道:“什么时候,皇帝又下令不让带砖头出城了吗?”
“诶,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儿啊,我问你话你就好好回答,哪来这么多废话?”那士兵被那人的态度弄得有些不爽顿时就怒气冲冲的呵斥起来。
正好有一个城门官路过,走过来问道:“怎么回事儿?”
那士兵急忙道:“启禀大人,这人不配合检查!”
那城门官看了那士兵一眼,走过来,打量了一下毛驴背上的人,顿时脸色一变,换上一副笑脸,道:“原来是欧阳少爷,不知您这大晚上出城所为何事?若是迷路了,小人可送你回家。”
那毛驴背上的人看了城门官一眼,毫不客气道:“要你管?我能不能出城了?”
城门官急忙道:“当然,当然,您请便。”
那人仰头又躺在了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