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一半被红光映得猩红，一半在暗夜里隐藏，让人看不清他的复杂神色。
黑色的烟雾在他背后如沸水般不断升腾，森冷刺骨的寒气不断扩散开来，似乎即将要发出最后一击。
徐观澜收敛起脸上的嘲讽，眸中迸发出让人胆战心惊的寒光。
整个空间都充斥着危险紧张的气息，让人的浑身细胞都叫嚣着快跑，根本不敢在原地多停留一秒。
恐惧的情绪随着烟雾的扩散向四周迅速蔓延，原先被白光影响的npc和玩家纷纷停下脚步，整个身体都在不停颤动。
他们面露惊恐，双手抱头，瞪大了眼睛，似乎看到了难以克制的画面。
恐惧因烟雾而生，也不断滋养着烟雾。
玩家和npc的身上不断冒出一缕缕漆黑的烟雾，源源不断的朝徐观澜汇聚。
下方的裴羽臻、周晨锦、苏成艰难的抵御着烟雾对情绪的影响，试图放空自己的大脑。
令人头皮发麻的烟雾悄无声息的钻入他们防守的缝隙，无声无息的融入体内。
伴随着体内烟雾的飘散，部分的情绪也在被剥夺，整个灵魂仿佛出现了千疮百孔的伤痕。
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人类面对神灵究竟有多么渺小无力。
而之前……他们竟然在一起策划让神明陨落。
如果不是贺墨川的加入，整个计划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如同一群蚂蚁在地上窃窃私语要把大象打死一般，可笑而又荒谬。
汇聚众多能量的烟雾以势不可挡的姿态向贺墨川袭来，他身前漂浮的塔罗牌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
深不见底的裂痕不断增加，一道道耀眼的白光从塔罗牌体内爆发，不断吞噬着靠近的黑烟。
但终究因为寡不敌众而泯灭成灰。
徐观澜微不可察的眯起双眸，上挑的眼尾弯成好看的弧度，他勾着唇角，喃喃道：“就让我看看我们之间的差距在哪里吧。”
他完全看不到战胜贺墨川的希望，但……也不会不战而逃。
这是属于半神的尊严。
贺墨川静静的站在那里，身段欣长如玉，望着仍旧没有撤离的徐观澜，他的眼里闪过一丝赞赏。
如果只是接受周晨锦的邀约，他现在就会收手走人，没必要为一点利益就把会成为神明的半神得罪个半死。
但他现在真的很需要那张【邀请函】。
贺墨川默默的叹了一口气，为徐观澜惋惜道：“可惜……你时间没有选对，下次我不会再狙击你了。”
“如果……你能活到下次的话。”
一张制作精美的塔罗牌出现在他的指尖，闪烁出耀眼的白光，比第一次更大更圣洁，让人的灵魂都要脱离躯壳而逃。
所有的玩家和npc都呆愣的站在原地，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乖巧的等待着自己灵魂的离去。
同时，一道调皮的光芒从塔罗牌中离散，像是有目标似的快速向一个方向飞去。
周晨锦面容扭曲的望着上方的贺墨川，声音都控制不住的带着几分尖锐刺耳：“他疯了，他想要牺牲这个副本让徐观澜彻底死亡。”
他的眼底涌动着几分害怕，咬牙对已经精神恍惚的苏成道：“我们走吧。”
这个话说出时，周晨锦感觉自己的心都在滴血，意味着他的一切努力都将灰飞烟灭，全部给贺墨川做了嫁衣。
但如果继续留在这里，一旦副本崩溃，他也将随副本泯灭，再也没有复活机会。
“?警告！?警告！神明【愚者】继续发动神技【占星牌】，副本将于一分钟后崩溃解体。”
嘈杂的系统提示音在整个副本上方回响，让人的心忍不住一颤。
裴羽臻低垂着眼眸，细长的睫毛遮盖住他眼底翻涌的复杂神色。
连游戏系统都不打算阻止贺墨川，只是单纯的予以表面上的警告。
修长有力的手指紧紧的攥在一起，他感觉到自己的无力和脆弱，无法和神明相抗衡，也无法护住自己相护住的人。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顾梦所在的位置，眼里闪过一丝决绝，决定牺牲掉自己觉醒的意识，和徐观澜融为一体。
只有这样徐观澜才会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叶槿云和他都是徐观澜从黑烟中分散出去的存在，为了应对数量众多的破坏法阵的玩家。
但令徐观澜没有想到的是分散出去的烟雾竟然拥有了自己的意识，不愿意回到本体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