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张文弘感到一阵疑惑,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劝道:“大当家的,小心为上。”
犬来福完全不以为意,对着守卫道:“给山下的弟兄发信号,让他们放韦一刀上来,让我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还没等张文弘再说,那守卫就出去吹响了号角,山脚下听到信号声的哨卫立马让开了一条道。
在一众人的注视之下,韦一刀带着阿大和石武上山了,可在那群哨卫眼中,韦一刀此举无异于自寻死路。
韦一刀看着这似曾相识的阶梯,以前在雷行山的日子仿若就是昨天。韦一刀稳了稳心神,拾阶而上。
阿大和石武一路跟着他穿过哨卫岗,来到外寨之后听到寨门口守卫调笑道:“哟,这不是韦一刀韦大哥么?暗号报上来。”
韦一刀怒道:“暗号?报你娘的暗号!小兔崽子活腻了,老子以前在这的时候你怎么不让我报暗号。”
那守卫被韦一刀骂懵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还是旁边一人道:“大当家放他们上来的,你多什么嘴。”旁边那人一边说,一边给韦一刀他们开了寨门。
那被骂懵的守卫这才恍过神来,嘴里嘟喃道:“还在这耍威风呢!呸!”
韦一刀现在哪还惯他,一个大嘴巴抽在那人脸上,直接打得他原地转了一圈。那守卫面上立刻红肿起来,哭唧唧道:“你居然敢在这打人。”
可当他看到韦一刀把手按在刀柄上时,他害怕地捂住了嘴巴,连哭声都止住了。
韦一刀冷笑一声道:“雷行山怎么会有你这等怂包。”说完,他就大步进去了,谁都不敢上前说一句,因为认识他的人都知道,每当韦一刀握着刀柄的时候,就代表他要杀人了,没人愿意上去触这霉头。
外寨巡营的队伍分别列队站立,给韦一刀让出了一条路。他们都是犬来福的心腹,既然犬来福要见韦一刀,他们自然不会阻拦。
内寨大门慢慢打开的时候,韦一刀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他整整等了五年,日日夜夜都在想的这么一天,终于来了。
直到大门全部打开,在内寨三四十人的目光中,韦一刀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阿大和石武也随之跟了上去。
待他们三人全部进入之后,内寨大门又轰然关上。
犬来福看着下面的三人,一老一少加个韦一刀,然后真看到那老者手里抱着一具尸体,不得不佩服起韦一刀道:“好气魄!”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韦一刀拔刀而起,对着犬来福道:“下来单挑!”
犬来福在高座上笑得四脚朝天道:“韦一刀啊韦一刀,你怎么还是这么蠢。你不会以为我让你上来就是答应跟你单挑吧?我是要你看看,雷行山没了你,我们这群弟兄过得是多么逍遥自在,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你再看看你,就这么柄破刀跟着你。单挑,你凭什么?凭你身后的老头还是那个小娃,哦对了,你还带了一具尸体。你上雷行山带尸体干嘛?祭天吗!哈哈哈……”
就在犬来福等人的嘲讽笑声中,一个女子失魂落魄地走了出来,她头发凌乱手中握着一根朱红色的挂坠簪子。她一步一步走向阿大的位置,她身后的徐富见了,一把上前抓住她的头发,却被她狠狠挣开,徐富甩落手中断发还想再去抓时,他看到了韦一刀投来的凶狠目光。他心有畏惧地收回了手,暗骂道:“得,老子等等有你好受的。”
阿花就这么拖着身子向前走着,她的眼中已经再无别人,她的世界也渐渐变成了漫无边际的黑色,而大壮是她唯一的光,指引着她。
韦一刀他们看着走过来的这个女子,从她的眼神就知道她是阿花。她来到阿大面前,将大壮的尸体搂入怀里,不曾害怕,不曾落泪。她席地而坐,温柔地看着大壮,帮他擦去脸上的血迹,整理着他散乱的头发,然后将他紧紧抱住。
她在大壮耳边轻语道:“大壮哥,阿花来了。”
说罢,那枚朱红色的簪子穿透了她的咽喉,鲜血溢出的瞬间,她含笑着闭目躺在大壮的怀里。大壮的手也慢慢地垂了下来,双眼轻闭,好似终于抱住了他最想要抱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