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不敢被盛德帝看到她脸一样地遮着。
太子姜鑫知道外面来人是谁了,他发疯一样地大吼道:“师父!我还能力挽狂澜,只要师父帮我!”
可回应太子姜鑫的,只有殿外呼啸吹过的风声。
盛德帝看着状若疯癫的太子姜鑫,想到以前的种种,心力交瘁道:“来人,将周琪瑥和姜鑫收押天牢,来日由大理寺、邢部一同会审!”
“不!不要!我是皇后,你们不能抓我,不能审我!陛下,我是周琪瑥啊,是您的皇后啊。求求您不要这么对我!”尊仪皇后跪地磕头恳求道。
盛德帝盛怒之下,根本不在乎尊仪皇后的求饶,而是满脸厌恶地转过身去,不想看尊仪皇后一眼。
太子姜鑫看着殿外无人回应自己,又见他母后的秘密即将公之于众。他闭上眼后深吸了一口气,整个尊仪殿中像是有一股寒流涌过。太子姜鑫双目再睁之时,眼中已是布满血丝,他知道要挣开石齐玉的灵气石牢,必须全力以赴,所以他选择轰散自身气海,将《寒霜诀》的寒劲催至顶峰。他不能让他母后的秘密暴露,即便是死,他也要维护他母后最后的尊严。
“霜寒天地。”太子姜鑫厉喝一声,自其手臂之上涌出的寒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束缚他身子的石柱全部冻结成冰,而后太子姜鑫全身劲力暴涨,轰的一声冲破石牢而出。
烟波客第一时间举着右手护卫在了盛德帝身前,可太子姜鑫的目标却不是盛德帝,而是将双手寒劲全部打在了尊仪皇后的身上。看着跪在地上如一座冰雕般的尊仪皇后,太子姜鑫从怀中取出了那个香囊,心疼道:“娘,我多想自己还是三岁时的那个孩子。那时候娘会为了我跟其他皇子一样,有一个母亲亲手绣的香囊祝福而去偷偷绣上十几个日夜,绣得手上满是针孔也要亲自一针一线绣好了给我。那时候的鑫儿真的好幸福。娘,您太累了,鑫儿先送您走,我随后就来。”
说罢,太子姜鑫好像看到冰雕内的尊仪皇后流下了一滴热泪。他别无选择地一拳将尊仪皇后冻住的身子全部打碎。这是太子姜鑫的枷锁,如今,他打破了。无论是真面阿六也好,周琪瑥也罢,现在都已经化作了一堆碎冰块,再也无从考证了。
太子姜鑫气海已毁,满眼通红间嘴角也开始溢出鲜血,他含笑道:“父皇,孩儿去了,您多保重!”
“不要!”盛德帝伸手想要拦住太子姜鑫之时,太子姜鑫的右手抓紧着那个香囊,汇聚全部劲力向着自己心脏重重轰下,而后他的身子再无气力地向后倒了下去。
只是在太子姜鑫倒下去的那一刻,他好像在尊仪殿的上方看到了一张银色鬼脸面具,他此时喉口呕血不能言语。他只是直直地盯着那张面具,似在笑着告诉金为:“徒儿终究是没能赢过师父啊。”
“尊仪!鑫儿!”盛德帝老泪纵横地抱着太子姜鑫的尸体,捡着地上早已碎成冰块的尊仪皇后,不敢相信他们就这么离开了他。
“你们回来啊!朕不怪你们,朕真的不怪你们。你们回来好不好!朕现在就退位,现在就退位啊!”盛德帝拿着太子姜鑫手中的蜻蜓香囊,痛哭道,“为什么啊!为什么!”
其实盛德帝一直都是知道的,他不止一次地发现身边的女人并不是周琪瑥。他先前碍于贵族周家的缘故,没有揭发她的真面目,只是下定决心疏远这个女人。但这个女人却会全心全意地为他着想,在他劳累时出现,会静静地等候他。他的喜好,他的脾性她都会记在心里。虽然在他看来,这个女人有时候还会有点笨拙,但是她会为了他而去学,这些都是高傲的周琪瑥不曾有的。他渐渐地想要去了解这个女人,却越发不能自拔地爱上了她。他很想告诉她不要再遮掩了,他爱的是她这个人,所以才会给她封号为“尊仪”,而自此之后,他也一直是以尊仪称呼她的。可如今,盛德帝已经没有机会让她知道这些了。
冬风吹过,几只金翅雀停留在了尊仪殿的重檐之上。它们是被食物的香气吸引过来的,那里放着一个酥饼印记的木盒,木盒的盒盖打开着,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六个还冒着热气的萝卜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