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江镇十里外的风渡口浓雾弥漫,那些停靠在江边的住家船上自寅时开始亮起一盏盏灯火。这里的渔民要么早起开船出去打渔,要么就去赶风渡口的早市。就在这一片热闹之中,那艘两层高的豪华官船上却是一片压抑。
一个穿着深蓝色华服的中年汉子正怒骂着船上那些东江镇的官员。那些个官员不但没有反驳,还一个个弓着身子畏畏缩缩地避开那中年汉子的目光。
这中年汉子正是漕帮帮主典恶,他这一个月来没睡过一晚好觉,今日一早更是直接从漕帮总部赶过来了。他将这些收了他两千两金子却连一句话都没跟那几个仙人说上的官员全部叫了过来。被石武提及的翠鸢也站在那群官员中,不过她不像他们那样卑微,因为她代表的是渠丰城主。
典恶不愧是水匪出身,这一来就气势十足地骂了半个时辰,他占着理儿越骂越兴奋,差点都要把渠丰城主都带上了。
即便翠鸢代表着渠丰城主,但她现在也只能低声下气地等典恶骂完那些官员后再出声。
见典恶骂累了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翠鸢站出来道:“典帮主,此事确实是这些官员胡闹了。”
那些官员知道翠鸢是要先罪己再说情,是故一致发出忏悔之声说自己错了。
典恶骂过之后本来气稍稍顺了些,可看到那些附和翠鸢的官员他就不由得怒气上涌道:“小丫头,我知道这笔钱不是渠丰城主收的,但她手下这些东江镇的官员也太不上道了。这件事若传出去,怕是渠丰城主也会被人非议。有点良心的会说她御下不严,那些个与她有怨的说不定就要说她纵容手下中饱私囊了。”
翠鸢的脸色也不好看了,她对于渠丰城主打心底里崇敬,她可不许有人这么诋毁渠丰城主。她压着脾气道:“典帮主,我已经与这些官员商议过了。他们会把您那两千两黄金归还。然后他们再凑出一百两金子当做是这次误会的补偿。”
那些东江镇的官员虽然觉得肉疼,但他们现在只想将这件事摆平,他们愿意凑出这份钱来。
可典恶却呵呵地笑道:“小丫头,你当我典恶是要饭的吗?我漕帮缺你们这一百两金子?要不是行旅门的金面人前辈与东江龙王有些嫌隙,我早就想办法通过他上报天听了,哪还用得着在这里跟你们废口舌!”
作为渠丰城主的心腹,翠鸢自然知道当年镇国公策划大渡船在东江之上爆炸一事。那次爆炸惊了那条东江龙王,它一现身就问晋国朝廷索要赔偿,那次晋国皇族可是下了血本。
翠鸢见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就问道:“那您的意思是?”
典恶道:“我还是那句老话,那东江龙王于我漕帮有恩,更被我漕帮奉为了守护神。我不容它有失!你们也知道东江龙王现在会不定时随着我大渡船的航线在江下游走,那些要诱捕它的仙人你们只要乘坐漕帮的大渡船就有机会见到。你们收了我的金子就得给我去办事,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说你们代表的是晋国也好,对他们认爹喊娘也行,只要能让他们不再对东江龙王出手,这两千两黄金你们就放心收着,以后我们漕帮每年还会多加孝敬的银子。倘若你们没办法解决,那我定会前去晋国都城,上告御状!”
翠鸢见典恶到最后又回到了原先那个点上,她也感无奈,只得先拖着道:“典帮主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和这些官员再去试试的。”
典恶见此就道:“那我便在风渡口漕帮的据点静候城主特使的佳音了。”
送走典恶之后,翠鸢的脸沉了下来。她正在思考着到底该想个什么法子的时候,那一群东江镇的官员便一个个开始神气起来道:“看把这典恶给能的,当年他不过就是个小帮派的水匪头子,要不是我晋国朝廷,有他什么事啊!”
有官员立刻附和道:“就是!这等大老粗靠我们晋国朝廷发了家,现在还敢跟我们吆五喝六的!我看我们要不先联名上报朝廷,说这典恶意欲谋反如何?”
正当众人觉得此计甚妙之时,翠鸢终于忍不住骂道:“你们这些都是猪脑子么?谋反?他们漕帮这么多年跟行旅门都是穿一条裤子的,那行旅门的金面人前辈还是皇家的守护人。你们说典恶会谋反,那岂不是说那金面人前辈也在里面?你们觉得朝廷是会信你们还是信与典恶一起的金面人前辈?”
那些个官员听后一个个顿时都萎焉了下去。
翠鸢知道跟这些废物没什么话好说,下令道:“你们几个带着自己的手下给我每一趟大渡船都坐上去!只要那些仙人靠过来就说明你们所坐的大渡船下面有那条东江龙王。到时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