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月色,静静的倾洒在大地上,无声、无私。月下青山如黛,银江如练。江中一叶扁舟,划破银镜般的江面,破浪前行。
柳清风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是破烂船顶,和透过船顶那银月当中、繁星依稀的夜空,耳边传来阵阵木浆破水之声。柳清风记得自己在倒立最后晕了过去,现在躺在船上,看这月色,应是三更过后,过去了至少六个时辰以上,这一晕时间也太长了。 会心一笑,看来是这叶老头蛮有意思的。当下也不着急,安心躺在船上,听着水流之声,遥望在月华之后隐隐约约的星星,不知那是不是天的眼睛,是否也在看自己。
柳清风想着这些天的遭遇,心中有感,突然吟道: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想立身而起,才发现自己被绑在了船上。
听到柳清风出声,在船尾掌舵的水生道:“你醒了?”
柳清风感到诧异:“是你?为什么把我绑在这里?”柳清风以为是叶老头的船呢。
水生道:“当然是我了,我还是托你的福,才有机会跟叶老师傅一起行船去姑苏城呢,这可是这些年来,叶老师傅第一次带人一起行船。”
柳清风疑惑道:“怎么回事?”柳清风已感知,叶老头在船的另一头,蜷曲作一团,好似已入睡。柳清风想自己挣断绳子,又觉得不太好,道:“帮我把绳子解开。”
水生走了过来,给柳清风解了绑,又回到船尾。道:“你晕过去后,时间刚刚好到了,叶老头说他答应要按时把你送到姑苏城,就让我们把你抬上了船。因为到姑苏城得连续开船,才能按时赶到,把我唤了当下手,轮换着休息。有的河段滩险水急,怕你掉河里了,就把你绑在船上。前面一段河水很急,又是夜间,是叶老师傅掌舵,很是吃力,这一段平缓,现在老人家休息,由我来行船。”
柳清风心目中纳闷,自己自幼练武,反应灵敏过于常人, 平时哪怕风吹草动,都能惊醒。哪怕开始时自己筋疲力尽,失去了应有的警惕,休息一阵后就好,船行江中,颠沛浮沉,该受刺激惊醒才是,哪会像现在这样一睡就是六个时辰?
水生不知柳清风心中惊疑,自顾自的说道:“我应该感谢你才是,叶师傅的架船技术一流,兄弟们无不想跟他学习的,刚开始不知道准备了多少好酒,叶师傅就是不肯,要不是这次急着送你到姑苏城,需要人打下手,也轮不到我才是。你是不知道,刚刚过那几个急弯,白天我都未必过得了,夜间也只有叶师傅能过了。”
柳清风道:“晚上你们不行船吗?”
水生道:“我们水上讨生活的,把命悬在般桨上,白天都危险,更别提晚上了。叶师傅能够从我们镇上行船到直到姑苏,不仅是因为他在这一带行船几十年了,人缘好,沿江无人找他的麻烦,更是因他一手无人能及的技术,架船在江上像我们在地上走路一样。哪怕在晚上,他也能操作自如,只是更费精力,需要轮换着休息。”
柳清风道:“那多谢水生兄弟了。”
水生道:“哪里话,要不是你,我哪有机会跟叶师傅出船啊,白天,他教了我不行船技巧呢。”
柳清风道:“那感情好啊,叶老是你我的贵人啊,要不是他,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姑苏城。”
水生嘿嘿一笑:“其实兄弟们挺佩服你的,单手倒立,硬是在太阳下撑了一个时辰,不知你叫什么名字,他们都叫我水生,自小我就能在水里游来游去。”
柳清风道:“我叫柳清风,之前被师傅罚过,所以比旁人能强点吧,我不知道哪年哪月出生的,也不知道我俩谁大,你叫我清风,我叫你水生。”
水生道:“好,谁也不吃亏。”
柳清风道:“不知道我们明天晚上能赶到姑苏城吗?”
水生道:“我没去过,不知道,叶师傅说能到,应该能到吧,等到白天,我们挂起顺风帆,那就更快了。”
柳清风道:“嗯,应该能赶到吧!”
水生道:“你有什么急事吗?”
柳清风道:“我和一个兄弟约了别人干架,去迟了我怕我兄弟被人欺负,赶不上的话更怕别人说我们兄弟言而无信,丢人啊!”想起比武,柳清风才想起要养精蓄锐,趁这段江面平静,好好打坐恢复一下,接下来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呢。
水生道:“这个我懂,我们也经常听浪蛟帮和其他帮派约斗,争地盘。”
柳清风道:“嗯,水生,你再辛苦下,我也不会架船,帮不了你,我再休息下,想想明天晚上怎么跟别人比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