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爷提醒后,商以柔完全不打算在原地继续停留了。
他说话是不正经,但是没说过假话,那么他说即将缩圈那就肯定即将缩圈。
她想抱起小男孩那一刻,对方直接拒绝了她,哭着冲向面目全非全身血孔的女人。
“妈妈……”
撕心裂肺的喊声,突然让商以柔有些手足无措。
差不多两百年前,她妈心跳变成一条直线的时候,她好像连哭都没有。
完全哭不出来,她记不得她老爹当时和她说了什么话,只记得他说她没错,哭不出来是正常的。
挺有违人类常理的一句话,她却点点头,表示赞同。
后来她爹也弥留之际时,他和她说,去找大哥找二姐,他们虽然也会死,但是不会老。
之后又补了一句,实在不行找你二叔和你奶奶,他们不老不死的,这世界上总有人照顾她。
是啊,总有人照顾她。
没人照顾的滋味,确实挺难受的。
她抿了抿唇,瞥见女人脖子上有个黑绳子编织的项链,下面是个子弹型吊坠,商以柔把项链摘下来,然后拎着小男孩的衣服,直接把他抱起来。
“坚强点,活下来。”
“我要妈妈!”
“你要爸爸也没用,叫什么名字几岁了知不知道你爸爸在哪?”
她没觉得这小孩哭挺烦,但确实不能感同身受。
“我和妈妈这是第二个游戏了,第一个游戏里面爸爸说他要断后去打怪兽,让妈妈带我回家等他,可是我们等了很久,他都没有回来。”
显而易见,他回不来了。
商以柔抱着小男孩在麦地里走着,“喔,那可能怪兽挺厉害,你爸爸需要点时间。”
小男孩应该只有五六岁,尚且声音带着童稚,“真的吗?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妈妈呢?妈妈是……医生说的‘死’吗?”
身后的祝就一阵沉默,朝着刚刚牛仔衣男人的头又踹了几下,确认他昏倒以后,才拖着他费力的往前走着。
云七月却很轻松地踹晕了女人,然后拖着她的一只脚,在麦地里大大咧咧走着,温行止还在找寻第四个人。
“是,但是我更希望你记住,你妈妈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继续保护你。”
商以柔不想编什么童话故事骗他,但是也不想让他那么快认清现实。
小男孩不舍的看着他妈妈倒下的地方,手里攥着商以柔的领子,“那我妈妈是被那个男人杀死了吗?”
“他已经受了他该受到的惩罚,”商以柔把女人身上的项链戴到了他的脖子上,“小孩,你家里还有其他亲人么?住在哪里?还有那个什么,我叫商以柔,你就暂时跟着我吧。”
“还有舅舅,他住在京城。我叫俞赐,妈妈说我是上天赐给她的,所以是天赐的赐,那你会把我送到我舅舅那里吗?”
俞赐一只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一只手攥着手里的项链,眼泪落到了商以柔的衣服上。
“好的,那以后就叫你坚强了,以后自己坚强点,我最多就饿不死你,把你送到你舅手里前,坚强啊,能不能活着就靠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