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云沐一人提着一堆东西,回了家,翠花迎上来,急切道:“回来了!
见到夏老没?
有希望没?
怎么都绷着脸?”
云昭叹气道:“见到了,娘,咱进屋说,我快累死了!”
翠花心里一黯,忙去接云昭手里的东西,劝道:“别唉声叹气的,这次不成还有下次。
沐沐,别气馁,夏老不同意,咱们就先去梧桐书院,夫子都喜欢好学生,等你在学院拔得头筹,以后未必没有机会。”
云沐噗嗤一声笑道:“姐姐,不行了,我绷不住了。
你快点告诉姑姑,你不说我就说了。”
翠花先是一愣,然后脸上满是无法掩饰的狂喜,手里的盒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她抓住云沐肩膀问道:“夏老同意了?”
云沐笑着点头。
“太好了!哈哈……”翠花眼睛里闪着激动的光,兴奋的两手微微抖动。
云昭贱嗖嗖地道:“娘,淡定,淡定!
别这么激动!
拜个师而已,别笑的这么大声,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出了状元了呢!”
翠花松开云沐的肩膀,扭头高呼一声:“臭昭昭,竟敢骗我!”扬着胳膊追上去。
云昭大笑着举起手里的点心:“娘,别闹,这是夏老送的点心,打坏了没礼貌。”
翠花的拳头立马收了回去,“夏老送的?”
“可不,夏老送您的,诶,刚才那包您怎么给扔地上了?
那也是夏老送的!”
“哎呀!”翠花转身去捡起地上的纸包,轻轻抚去上面的尘土,懊恼道:“真是的,咋一激动手就不听使唤了呢!”
云沐腾出一只手去搀翠花:“姑姑,没事,这包是茶叶,不怕摔。”
翠花嘟囔道:“都怪你姐姐不说清楚,我以为是她买给你吃的呢!
皮丫头,越长越皮!”
云昭大笑着跑进屋去。
云沐笑道:“我姐怕您激动,说要一点一点的告诉您!”
“这么大的喜事,我能不激动吗?
太好了!
你姐这一个月,总算是没白忙活!”
云沐点头,为了那把扇子,姐姐的手都磨粗糙了。
几人坐到屋里,云昭先问了翠花在家有没有不舒服,然后把拜师的过程讲了一遍。
翠花笑眯眯道:“真是太好了!
收徒可不是小事,我原本想着,就算夏老对沐沐有意,也得先考验沐沐的品行和悟性,再做决定,没想到夏老行事如此干脆利落。
这是沐沐之福,得此名师,沐沐的前程有望了。”
云沐笑道:“侄儿是托姑姑和姐姐的福。
姑姑,夏老的学识比我想象的更加渊博,性子也喜欢。”
他以前的夫子也很厉害,可说话太含蓄,哪里错了,指正时拐弯抹角的,浪费许多时间。
夏承说话一针见血,很对他的胃口。
云沐兴致勃勃地道:“夫子对事情的看法跟姐姐很像。
午后,夫子问我,‘这么热的天,你怎么不把帽子摘掉?
摘掉!
别扭扭捏捏的。’
我一听就蒙了,好不容易拜了师,若是因为剃头的事被逐出师门咋整。
可我又不敢欺瞒,心想死就死吧,他若不能接受,就是跟我们理念不同,当不了师徒也没啥好遗憾的。
于是我就把生虱子的事,还有姐姐当时说的话给夫子说了,然后摘掉了帽子。
我以为夫子定会骂我两句,没想到,夫子扒着我的头发看了看,又仔细问姐姐当时说的话,沉默了一会儿说,‘大燕生虱子的人何止千万,人人都知道剃头是斩草除根的好法子,可没一个人敢这么做。
他们宁可日日搂着孩子的头捉虱子,宁可让孩子抓耳挠腮的受罪,宁可让虱子爬到全家人的头上,爬到街坊四邻的头上。
剃头不仅是最有效的方法,也是最善良的方法。
你姐姐的果敢令人汗颜,若是大燕的朝臣有这份胆色和勇气,很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我一听高兴坏了,夫子跟姐姐是一路人,我更喜欢夫子了,差点就当场哼起了小曲。”
翠花和云昭哈哈大笑。
翠花笑道:“夏老这话不错,大多数人都这样,考虑的太多,瞻前顾后的,最后围着问题兜圈子,解决不了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