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淮上下打量着眼前站着的五个人,只见他们身形不高,十分消瘦,衣服紧紧贴肉,有如扎靠,颜色分别为白、青、黑、红、黄五色。五人头上扎发蒙面,只露出眼睛,腰间都插着一支三尺左右的短棒。
见这五人打扮古怪,有别中华,鹿淮望向徐夫人,露出询问神色。
徐夫人已然站了起来,脸色仍旧平和,缓缓说道:“你们五个,长大了不少。”
鹿淮一愣,心想这莫不是徐夫人找来的帮手?但心里随即明白,必然不是,若是帮手,他们怎么会加害佘妈?
正自琢磨,只听徐夫人道:“鹿公子,他们是旦国隐术流的隐者,从小被姜氏招徕,在花瑕岛长大,我离开的时候他们才十来岁。”转头对那五人道:“你们还记得我么?”
白衣人上前一步,说道:“记得,你是徐夫人。”虽然说的是华语,但发音有些呆板。
徐夫人点头道:“你身穿白衣,自然是金遁隐者,青衣的是木遁隐者,黑衣的是水遁隐者,红衣的是火遁隐者,黄衣的是土遁隐者,你们没学中华的武功,学的是五行遁术,是不是?”那白衣人金遁隐者点点头。
徐夫人转头对鹿淮道:“鹿公子,你不辞劳苦,好意传讯,我很是感激。”鹿淮苦笑道:“只可惜您没能躲避,还是被这帮人找到了。”徐夫人道:“我心中早有打算,原没想过躲避。鹿公子,你的事情已经办完,我却还有事要办,山高水长,咱们便就此别过吧。”
言下之意,竟是要逐客。
鹿淮心里明白,徐夫人是怕自己受牵连,当下豪气陡生,大声道:“您不必劝我走,我不会让这些人伤害您的。”徐夫人心下感动,说道:“归根结底,这是我们花瑕岛岛内的事,与公子无关,公子何必留在这是非之地,白白丢了性命?”
“丢了性命”四字一出,鹿淮心里一震,他少年意气,出言随性,嘴上说得豪情万丈,但心里还真没想过“丢命”这件事。虽然他有心行侠仗义,想助徐夫人躲过大难,但武功修为不高,要就此真丢了命,那该怎么办?
正迟疑间,只见徐夫人从怀里取出一把匕首,说道:“鹿公子,你是为了给我传讯才来到此地,如若有什么闪失,岂不成了我的罪过?你如不走,我立马自尽在你面前。”说罢匕首对准自己的心口,神色十分决绝。
鹿淮知道徐夫人的所作所为是为了让自己远离这是非之地,心下不禁怨恨自己没本事,当下点头说道:“徐夫人,您,您……”说到这儿,眼眶竟自红了。
徐夫人见他动情,心里也是一颤,说道:“公子快走吧,走得越远越好。江湖险恶,风波重重,祝愿公子平安顺遂。”说着敛衽施礼。
言尽于此,鹿淮也没有回驳的余地,心下虽然不愿,但也无可奈何。明知徐夫人凶险万分,但她既然这般胸有成竹,也知道自己留下也是无用。一咬牙,转身要下塔去。
刚走到楼梯边,只听得背后有人喊道:“慢着!”
一听叫喊,鹿淮转身,循声望去,只见叫自己的是金遁隐者。
原本鹿淮心里就气不忿,一见金遁隐者出言喝止,当即怒道:“你喊什么喊!”金遁隐者却不显喜怒,说道:“你不能走。”鹿淮道:“你说不能走就不能走?爷爷偏要走!你奈我何?!”说罢一转身,立时往塔下走去。
刚下了一个阶梯,只听“咻”地一声,一道黑光闪了过去,正好飞至鹿淮眼前。鹿淮一惊,登时止了步。那黑光一到鹿淮眼前,立马回旋,生生把鹿淮迈出的那步逼了回来。鹿淮收回那步,撤身一闪,那道黑光“噌”地一声,钉进了窗棂。
这一下甚为凶险,鹿淮躲过之后,转身一看,只见是一枚黑色的飞镖,形如十字,锋刃生寒。却是金遁隐者出手发镖,阻止鹿淮。
徐夫人道:“旦国隐者的十字手里剑,回旋若控,果真厉害。”鹿淮心里虽然敬畏,嘴上却道:“我瞧也不过如此。”转头对金遁隐者道:“你干嘛非得留下我?”
金遁隐者尚未说话,就听徐夫人道:“他们奉命来杀我,行事必须隐秘,不能留一个活口。”金遁隐者默然不语。
只见徐夫人从身边的匣奁中取出一个瓶子,打开瓶盖,滴了一滴水在地上。地上铺的是黄木板,一沾上这水,登时发出“嗤”地一声轻响,烧破了一个洞。
鹿淮和众隐者都不解其意,望着徐夫人纳闷儿,徐夫人道:“五行隐者,你们猜,若我把这销肌水倒在脸上,会怎么样?”这消肌水是医者拿来销蚀溃烂的腐肉用的,酸性极强,沾着就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