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里,侠士被称呼得最多的便是剑侠,在鹿淮看来,手持长剑白衣飘飘才是侠客真正的风范。是故学剑成了他难以替代的梦想。
任落华瞧他一眼,点头道:“这也难怪,天下武学人士,自幼都是练剑起家,你想练剑也再所难免。”说着仰头想了半日,自顾自喃喃:“你内力精纯,若学寻常剑法,招式既繁复琐碎,又用不上你的内劲,未免有些取短避长。也罢,也罢。”低下头来,对鹿淮道:“我便把‘上神九剑’传了给你吧。”
鹿淮虽然不知道“上神九剑”是什么功夫,但听上去就觉得厉害非凡,忙道:“行,咱们就学这个。”任落华道:“可我这儿没有剑。”鹿淮一愣,奇道:“您一代武学大宗师,怎么连剑都没有?”任落华道:“我练剑是少年时的营生,三十岁后,就再没碰过剑了。”鹿淮道:“这是为什么?”
任落华道:“真正的高手,根本不屑倚仗兵刃器械,只凭自己的一双手,就能降伏十方。器械只是小道,用不着信它,真正要信任的,是自己的双手。”
鹿淮听得一愣一愣的,心里生出一股羡艳,暗想终有一天,自己要变成任落华这般。
任落华叫来虞晴儿,嘱咐她道:“离我这园子最近的是我次孙敬贤所住的天香居,你去他那儿借两把剑来。”虞晴儿点头答应,离了菊园,寻向任敬贤的居所。
任府是本朝大户,宅第的建筑框架甚是庞大,主家居住的上房院均是园林小景样式,亭台楼阁四下分散,山水轩榭样式繁多,各人都有自己的院落。
虞晴儿入府虽近一月,但却久在菊园,不曾出去逛过,对道路不是很熟悉,只能按照任落华的指点,半找半行。
走到一处,转过一个月洞,便到了天香居。
天香居院内是一方池塘,塘中残荷凋零,略带萧索。池塘对岸有一座小亭,亭子上挂着蓉帐,旁边种着芭蕉海棠。后面则是几座房舍,粉墙碧瓦,样式精致,有别于老太爷的宅邸,另有一股韵味。
虞晴儿走过荷塘上的小桥,到了亭台切近,一进亭中,便闻到蓉帐之上残留着淡淡香味,气息渺渺,如摄人心。
虞晴儿侧身向亭中望去,只见亭中放着一方书桌,桌上堆着几套锦匣的书,中间摆着一个睡鸭香炉,往外头喷着轻烟。一位绝色美人正坐在桌前,执着一杆象牙毛笔,正在一方玉笺上书写着什么。书桌后放着一张软榻,一位锦衣公子正在小睡。
这时天空云霞遍布,亭中轻烟袅袅,这二人亭中怡情,不知是真是幻。
虞晴儿见那美人,不禁脸上一红,心道:“好美的女子,怎么看上去这样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只见那公子醒来,翻身坐起,走到那美人旁边,双手搭在那美人肩上,笑道:“今儿的字写得可好多了。”那美人一笑:“瞧,这个字写坏了,还有这个。”说着拿着笔指给那公子看。公子瞧了瞧,笑道:“没有写坏,挺好的。”
正说着,那公子偶一抬头,看到虞晴儿,微觉奇怪,问道:“你是谁?”
那公子的模样和任崇圣有些相似,不过不似任崇圣那般英气勃勃,多了一股书卷气息。这人正是任淑君次子,二公子任敬贤,那美人则是他妻子秦裳。
听任敬贤发问,虞晴儿忙道:“回二爷的话,我是伺候老太爷的丫鬟,奉老太爷之命,来您这儿借两把剑。”秦裳“哦”了一声,说道:“你便是新近进府伺候老太爷的那个孩子么?早就听说过了,一直没瞧见。”
她说话温婉平和,动听悦耳,虞晴儿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听她说话竟有些害羞。
任敬贤对秦裳道:“去卧房里取两把剑来吧。”秦裳点点头,转身回了卧房。
虞晴儿正在偷瞄她的背影,就听任敬贤道:“老太爷要剑作什么?”虞晴儿忙道:“他在教鹿哥哥学剑法。”任敬贤奇道:“怎么,老太爷亲自在教人剑法?”虞晴儿点点头,任敬贤道:“你那鹿哥哥是个什么人?竟能让老太爷亲自教他功夫。”
他的功夫是父亲亲传,任落华只偶尔指点过几下,此时听闻鹿淮竟能得老太爷亲授,不禁对鹿淮大有兴趣,极想瞧瞧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裳已从房里取来两把长剑,递给虞晴儿。
虞晴儿不敢和她对视,低着头把剑接过,说道:“谢谢二爷和二奶奶。”说着微微鞠躬,转身离开。
任敬贤转头瞧向秦裳,只见她望着虞晴儿的背影出神,微觉奇怪,问道:“瞧什么呢?”秦裳目光不动,口内答道:“好奇怪,这女孩儿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