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笑,“咱们做了一年多的明皇和杨妃,当真是快活,可后来主君你说,咱们这样终归不好,还是少见为妙,于是此后便不再相会了。但你知道,为什么我今儿要约你出来么?”
任淑君摇了摇头,只听秦裳缓缓地道:“主君,我嫁的是敬贤,他待我很好,但我心里喜欢的却是主君你。可我们有翁媳的名份,就不能在一起,那样是为世俗所不容的,但我管不住自己,就是想待在你的身边,没有法子。”
她动情地说着,任淑君心下涌起一阵阵暖意。
秦裳续道:“喜欢一个人没有错,但我不明白,为什么别人喜欢一个人,就能坦然说出来,我喜欢一个人,就只能偷偷摸摸,跟做贼一样。就因为种种规矩名份,便不能捅破这一层。难道我的情爱,便比世人低贱一些?”
听到这里,任淑君心里升起一股愧疚,觉得自己万分对不住眼前这位痴情女子。
秦裳面不改色,仍缓缓说道:“今儿我瞧见荷姨娘,她所作种种,当真是震人心魄。她心里有着真情挚爱,为了它,可以逃离富贵豪门,不顾此生性命。今日荷姨娘原本可以活下来的,她只要离开袁卫擎,就能好好活下去,但她宁肯死了,也不违背自己的本心,着实是令人钦佩。”
说到此处,秦裳叹了口气:“主君,荷姨娘教会了我,人之至情,可以以死坚守。我心里放不下你,现今已不愿意再偷偷摸摸,违背自己的真心。但世间礼法,绝容不下你我的作为,既然如此,与其生得苟且,不如死得干净。”
任淑君听得不妙,忙道:“裳儿,你,你要做什么?”
秦裳笑道:“生亦所欲,情亦所欲,二者不可兼得,舍生而取情也。”
任淑君大惊,想起身上前拉她,忽然觉得浑身酸软无力,一提真气,却也提不上来,忙道:“这是……你给我服了烂柯散?”秦裳淡淡一笑,说道:“这药的药性您自然知晓,不伤身子,只会让人手足酸软,一个时辰之后药性就会消散。”
“裳儿,你不要做傻事!”任淑君只觉心下如雪冰凉。
秦裳笑道:“我没有做傻事。记得么,那一夜我将自己给了你,你也说我在做傻事,当时我就跟你说,我没做傻事,我不后悔。今儿我也想说,我没做傻事,我不后悔。主君,我不用再苟且偷欢了,我终能堂堂正正,以证真心。”
秦裳取出了一段白绫,抛上了嫏嬛阁的横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