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下风,心下微惊。一边的薛、柳心下一喜,瞅准了窗外抢道欲走,但见张继伸出左手来,只在桌面之上轻轻一按,“呼”的一声,那张桌子又瞬间平平稳稳立在原处。番僧丹增却是向后退了两步,兀自喘息不止。
薛、柳面如死灰,又呆呆地坐在原处不动,众人瞧去,只见三个桌腿儿早就被硬生生按入地下,那一老一少主仆二人回头相视,早就面露惊色。张继也不起身,只抱拳道:“大师好神通。”番僧丹增哈哈一笑,双手合十还礼道:“惭愧惭愧,僧当真是班门弄斧了。”说完一屁股坐回原位仰头凝思,半晌不语。
薛宗昌、柳沧海二人眼见脱身无望,早就抱定主意放手一搏,却见张继迟迟不动手,薛宗昌望着掌中宝剑长叹一口气,柳沧海知他心中所想,起身怒道:“大丈夫死则死耳,用不着唉声叹气!”提剑起身,对着张继冷笑道:“当着明人不说暗话:姓张的,你纵然武功高强,可到底还是中了我二人的调虎离山计。哼哼!我二人此去并非是回援,而是奉命引你到此,上头早就派高手赶来驰援,我二人只消支撑片刻,等人马杀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张继暗叫不好:我说这二人一路之上,不慢不快,分明是有意等我。可惜自己江湖游荡十余年来,智谋心计终究不如人。
薛宗昌也开口道:“我二人一路之上,确实未曾发现你跟来,时才店门口,我故意唤你进来,只不过试探一翻。没想到哇,张二侠到底是跟来了。”他本方脸阔口,天生自有威严,在座诸人却看到了一股枭雄英豪气,那一伙大汉看了各都暗暗敬佩。
那一伙汉子再看张继,虽然面相凶恶虎背熊腰,可与华发童颜的薛宗昌比起来,英豪气却差了不止一截。薛宗昌缓缓起身抽出掌中宝剑,缓缓言道:“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丹增起初只道这三位是江湖仇杀,又见眼前这位花发老者吟出屈原《离骚》中的几句诗来,心下大为震动。他虽然生在藏边,却是智慧敏达博闻强识,不仅精研汉藏佛法,武功拳技,对于中原典章经史子集都略有涉猎,自然能听出这位老者英雄末路之感。
薛宗昌长叹一口气,缓缓言道:“老夫九岁习武,十五岁拜入名师门下学了一身的武功,三十岁前名满江湖,及至五十多岁因败隐居一心求道,临了求道不成,本想着凭借一身的本事创下一番功业,可惜啊可惜,时不与我,如之奈何,如之奈何呀!”言语中苍凉无限却又不乏一股豪情,旦增和尚听来倒生了几分钦佩之情。
李大肚子脸色一变,显然已经确定这位老者身份了。
薛宗昌回剑入鞘,抱拳对满座言道:“老夫姓薛,师出昆仑派,我身边这位朋友便是鼎鼎大名的点苍派柳沧海柳大侠。”那一种大汉闻言早就齐声注目,这二人早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前辈高人,侠名远播之时怕是自己未脱娘胎,今日见得庐山真面目,早就欣喜万分。方才又得刘老前辈瞧得起屈尊敬酒,但觉得面上早就添了无限荣光,又见此老豪气如此,早就躬身见礼。
薛、柳二人抱拳还礼,薛宗昌深叹一口气,又缓缓言道“眼前这位张先生,便是最近武林中赫赫有名的‘神州七杰,乾坤一剑’中的张继张二侠,提起张二侠想必大家不陌生,前日在嵩山之上,张二侠伙同结义兄的大闹少林寺,打的天下英雄落花流水想必大家早就耳闻吧?”一众大汉又是一惊,番僧旦增更是惊叫失声,正待张口又听见薛宗昌又言道:“说起这位张二侠,那可是英雄了得!”话到此处,分明是语带讥讽“十多年前武林中有桩公安便是这位张二侠所为,老夫听闻这位张二侠为了海沙帮《寒沙掌秘籍》单人只身,一夜之间灭了海沙帮上下几百余口,未知是也不是?张二侠一身武功,以及这‘赤手灵屠’的大号,想必也是得益于海沙帮的寒沙掌吧?”
李大肚子在一旁看得心知肚明,这薛宗昌先是道出二人昔日侠名,又言出张二侠近来事迹:一柄丹阳剑闹得江湖风云四起,张二侠大闹少林寺,虽然名动江湖诸兄弟得了个“神州七杰,乾坤一剑”的名头,却是褒者少贬者众,与天下英雄为敌,更是被列为妖邪一路,早就成为众矢之的。其后又翻出海沙帮的旧账来,分明是宣布了张二侠便是魔头无疑了。心下暗道:好心机!
不等张继开口,薛宗昌又道:“如今张二侠与老夫二人有些过节,左右须得了断,但不知在场的诸位英雄,怎么看?”忽然装过头来对着李大肚子言道:“既然这位丐帮的朋友与张二侠相识,倒要请教一下丐帮高人的看法了?”他言下之意是李大肚子若要出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