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
萧楚在稍远些的地方伸手进河水探了探,是温的。
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说:“虽说雁州赤地千里,但我大概知道,这温度,大概鱼成精了才能不翻肚皮吧。”
裴钰也想下手去探,被萧楚给拦住了。
他笑着看裴钰,说:“小裴大人,我替你试过了,这水太脏,别碰。”
他下意识覆住了裴钰的手,又忍不住滑了一下才抽走。
没关系,不曾过界。萧楚想。
孟秋没察觉出来这二人有些旖旎的氛围,从袖口拿了一包油纸出来,呈到他们面前展开,里边是一小撮灰白的粉末。
裴钰撵了一些在指腹,嗅了下,皱眉道:“石灰?”
“是。”孟秋正色道,“在这岸边发现了不少。”
“那就好说了。”
裴钰将那石灰撒去河里一些,不多片刻河水便开始泛泡,时不时地发出些微小的滋滋声,很快,河里又浮上来了几条鱼肚白。
“石灰遇水则热,河水温度太高,鱼类活不下去。”
孟秋继续说:“还有一点十分蹊跷,槽岭村的黄册我遍历过一遍,从前两年开始多了不少的灰户。可官府前年就禁止烧灰了,这处地方怎么还会有灰户在开采石灰?”[1]
萧楚道:“赚钱呗,边军的枪火投入大,还需要定期固防,一年要从各地运来不少石灰,京州紧贴着雁北,从这处无论是走水路还是陆路运送,都方便得很。”
说罢,他手肘抵了下裴钰,在他耳边小声调侃了句:“你带出来的徒弟怎么像是不如我,要不你改收我当弟子吧,好师父。”
他这声“师父”和孟秋尊师重道的那声可不大一样,萧楚说得暧昧又缠绵,仿佛是存了以下犯上的坏心思。
裴钰听出来了,心跳竟有一瞬的坠落。
孟秋是满脑子的疑惑,又问道:“可是为什么他们一定要顶着官府的压力,非要去做石灰的营生呢?”
裴钰站得离萧楚远了些,说道:“方才我问了你,这村子的田亩和人口,这些年地主豪绅兼并土地的问题严重,这村子的田亩均摊下来,每户人家不过半亩,生活尚且是苟延残喘,更何况是京州的赋税增高,他们活不下去,只能另辟蹊径。”
他们说着继续往祁禄山的方向走,绕着山脚下转了半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