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一挥手,准备好了笔墨竹简,含糊笑语道:“喝酒是你们的事,不过在这之前,先把你的聘书给写了再说。”
“聘书?我写聘书?”段文欲脚步一顿,似乎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当然是你写!”
“当年给他们定下婚约的时候,我们便是借用了你的身份。”
段文欲:???
我这些年人都没在楚国,帮他们牵过线订过婚?什么时候的事?
“这——”
申屠珺目露玩味笑意:“你也确实算得上媒人,你们几个都算得上……”
段文欲沉默一瞬,缓缓握起了墨笔,疑惑笑问道:“这要怎么写?”
“随意。”
陈长生含笑转身,悠闲的坐在了石案之畔,一副局外人看热闹的架势。
“你这个媒人,岂不是应比我们更清楚?”
“这还需要问吗?”
秦楚欣用皓腕撑起了下颌,端着酒盏轻快揶揄着继续调笑:“我们又没见过赵庆跟晓怡还生疏的时候……”
段文欲:……
似乎确实是这样,见证过赵庆和晓怡接触的人中,也只有他和申屠从头到尾都在乐呵呵的旁观,并且修为境界最高,身份也比较合适。
他轻抬笔墨的手掌又是一顿:“那礼书谁来写?”
陈长生含笑侧目,看向了和白婉秋低语言笑的纤凝。
洛纤凝轻咳一声,思索言语道:“礼书……血衣的一位师兄已经准备好了,中州严烨。”
“迎书自然是赵庆准备,另外——保亲的人名叫张瑾一。”
“血衣,张瑾一。”
段文欲面露了然之色。
动笔缓书的同时轻声自语道:“明白了。”
幽邃沉重的灵墨渐渐晕染了竹简,其上的字迹规规矩矩,却又劲骨丰肌不失神韵。
【亲翁如面——】
【赵公子周姑娘具为楚国人士,具为丹霞弟子,具为血衣修士,十数载岁月同甘共苦,情投意合,举案齐眉……】
【今凭永宁段文欲做媒,血衣张瑾一保亲。】
【以见司幽赵庆、楚帝周晓怡,缔亲。】
【聘定,戊午年柒月拾肆日完婚,所愿夫妇偕老,琴瑟和谐……】
·
与此同时。
三十里之外的长生坊中。
七秀与曾念可带着慕容婉儿,也同样在有条不紊的准备着小姨这边的事物。
便如绫罗绸缎、珠宝发簪、亦或是喜碗喜杯瓜果饴糖……晓怡出嫁时要藏的小绣鞋。
长生剑那边的算是执宾忙客,她们并没有去跟着凑热闹,而是成了晓怡这边的亲友准备着。
寿云山。
桃色艳艳,垂柳荫荫。
以往小姨静居的那间小室中。
女子赤着纤足,一身红衣伏跪坐在地上。
她美眸轻阖,神色清冷如烟,微微仰着螓首……静静享受着男人为自己画眉。
秀眉上传来酥酥痒痒的触感,男人的手掌温热而有力,那纤柔的笔尖似乎在轻颤……
赵庆的指尖确实有些颤抖。
有些事越是小心翼翼,反而越是容易弄巧成拙。
就像是给小姨画眉——
赵庆这些年泡在老婆堆里,对此早已是炉火纯青,平时随便帮她们画一下,都是恰到好处的一笔。
但他眼下捧着小姨的容颜,缓缓以纤毫拖动拖动螺子黛的时候,却是怎么也找不到平时的感觉了。
不过好在小姨天生丽质,不管怎么画眉,也都能为其添上一抹冷艳与妖娆。
“看看?”
赵庆随手放下了眉笔,含笑按过女子螓首,使其纤柔身段瘫软在自己怀中。
小姨弯弯的睫毛轻颤……
仰首与赵庆对望一笑后,纤手自灵戒上一抚而过,取出了那副张师姐留下的玩物佩戴。
一副将其衬的更加禁欲清冷的无框眼镜。
流畅的金属线条纤美无比,薄薄的玉片如若无物,架靠在挺翘的琼鼻之上,使那双美眸显得更加冷艳而幽邃。
赵庆顿时心神一荡,手上不自觉的便扣紧了小姨的纤柔楚腰。
“周师妹这是有意引诱我?”
小姨纤足轻抬,慵懒的蜷在赵庆怀中,朱唇轻启幽幽呓语道:“抱女儿去寝殿。”
“女儿以后陪着两位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