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其实您可以尝试乘坐一次飞机。”
宋卿把小圆镜子递还给老婆子,会有这样的建议并不是嫌弃要坐半天的车,
而是他们大渊没有飞机这种交通工具,关于老婆子恐高她也是那天刚知道,
难怪这么多年只见过师父健步如飞,却没见过师父飞檐走壁,
她没有了解过恐高,不过小老婆子从小教导她要直面内心的恐惧她还记得。
“那大可不必。”
淼水把圆镜子揣进鼓鼓囊囊的大衣兜拍了拍,拒绝得干脆,
宋卿精细的眉尖挑起诧异,这可不像是师父一惯的风格和做派,
“孩子啊,以前是为师错了。”
宋卿抬眼没有插嘴,懒散倚靠在舒适车座椅的纤薄背脊坐直,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老婆子摸出一颗印着平安喜乐的糖,罕见大方地分给徒弟,
“人生在世哪个人没点害怕的东西,若有条件选择,不面对也行。”
自己打自己的脸多少是有一些站不住脚,不免多费口舌举例子,
“孩子你看,就好比现在,坐车也能到两老那没错吧,咱有车,既然如此,为师何苦遭那罪去坐飞机。”
认真听仔细琢磨的话,是有那么点道理。
宋卿不太喜欢甜味,捏着寓意挺好的糖纸没拆开吃的打算,
不过难得师父大方一次,还是把糖放进一旁的小包包里,
恰好这时候包包里手机振动,响起一阵悦耳的来电铃声,
是乡下奶奶的电话打过来的,宋卿眉眼柔和泪痣晕染开笑意,拿起接通,
“喂,奶奶,我们出发了,在路上……”
淼水余光注意着宋卿,知道眼下徒弟的注意力被转移了,
慈祥精明布着细纹的脸,端着的高深莫测就是一松,
这人一放松啊,就把嘴里的硬糖咬得嘎嘣脆响,看向车窗外匀速掠过的风景颇感怅然,
唉,孩子大咯,心眼也更多了呦,越来越不好骗了咯。
一转眼的功夫,猛地就在后视镜和阿友带着笑意的余光对上,
老婆子先是心虚那么一下,继而又坐直腰板理直气壮起来,
看啥看啥,当师父的诓骗诓骗徒弟还不是常事,有啥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