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领军浩浩荡荡离开,曹穗感觉济南郡瞬间都空荡荡的。
不过这种空荡荡未曾持续太长便被来往的商队打破了。
只不过随之而来的大麻烦也绊住了曹穗动身去兖州的脚步。
来济南郡做生意的商队越来越多,慢慢地显现出一个大问题,那就是铜币。
说得糙一点,目前各地的铜币质量和规格就是一坨屎,百姓民间基本恢复了以物易物时代,根本不信任市面上流通的五铢钱。
不怪百姓不信任,毕竟一次次的五铢钱就是朝廷权贵从他们手里掠夺财富。
汉灵帝铸造的“四出五铢”质量比“东汉五铢”质量要好很多,但架不住汉灵帝极尽贪婪,恨不得把一切都扒拉到自己口袋里。
后来董卓又开始铸造小钱,这种钱既无内廓又无外廓,“五铢”二字模糊不清,很难辨认,世人讽刺为“无文钱”。
董卓这种无文小钱,钱体轻小,制造粗劣,直接引发了一次通货膨胀,谷石数万钱直接让汉五铢的货币制度被破坏。
陈宜之见怪不怪她捶胸顿足的模样,直到曹穗用脑袋撞桌子时她才出声制止。
无论看多少次,她都不太习惯。
“穗穗,是有难解决的麻烦吗?”
曹穗听见她的声音抬起头来,陈宜之就坐在她左侧下方,“是有点。”
陈宜之被陈母“赶出来”,说是好好一个女郎莫要整日待在她身边,跟着曹穗出去见识见识。
曹穗明白她的一片慈母用心,也不反感带着陈宜之。
更何况,若是不出意外,陈宜之八九不离十就是她未来嫂嫂。
曹穗乐意陈宜之走出来,四四方方的院子实在是太小了,愿意待着她自然不会强迫人走出来,但也希望陈宜之有一日想走出来时不会被束缚。
陈宜之起身走到她身边,“能和我说说吗?”
曹穗头疼归头疼,但心情并未受影响,“陈姐姐坐下说吧,不然这样感觉怪怪的。”
尤其是她还需要仰着脑袋,脖子都不舒服。
陈宜之从善如流地坐在侧边,曹穗便和她说起交易用铜币的缺陷,以及百姓并不信任五铢钱的现状。
陈宜之沉思了一会儿,显然是在思考。
这段时日相处下来,曹穗也算是明白陈宜之在数字上的敏锐天赋,还叫她遗憾陈宜之点亮的技能点不在农事上,倒是叫她失去一个学农小助手。
“陈姐姐,你有什么想法吗?”曹穗期待地望着陈宜之,眼眸中还带着鼓励。
陈宜之抿了抿唇,温声道:“穗穗的想法,是想要恢复百姓对五铢钱的信任,让曹叔父治下恢复五铢钱流通?”
曹穗点点头,这是她的想法。
以物易物若是在百姓间问题还不大,但换成官衙和大商队为主体,就会十分鸡肋。
陈宜之沉声道:“若是在曹叔父的治下要将五铢钱流通起来,便要从上而下开始,官员的俸禄大部分用铜钱来发放。同时对治下的大商人,士族的商铺,都下死命令要用铜钱、白银、黄金结算。”
曹穗目带赞赏,冲着陈宜之露出欣赏的笑容,“陈姐姐说得很有道理,继续。”
陈宜之接下来倒是有些犹豫,但还是开了口,“再就是百姓,寻常百姓家的以物易物不用管,但在工坊做工,军饷也可以铜钱结算。”
这一切都有一个大前提:铜币不要再贬值。
曹穗见她面色有犹豫,明白这已经是她大着胆子说出来的见解,自然不会否定,更何况陈宜之说的很有道理。
“陈姐姐说的都很有道理,不过得一步步来,百姓和军营都得到最后再大面积推行。”
这部分占比人群最大,在五铢钱没有稳定前不能轻易推行。
“陈姐姐,你还有什么想法吗?”曹穗一直都是笑呵呵的,半点都不像是在谈论严肃的政务,“我们就是私下里聊聊,又没有旁人知道,不打紧的。”
陈宜之见她表情格外生动,心领她的好意。
其实她要说的并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只是说出来全凭她的感觉,怕说错了所以犹豫。
她暗暗深呼吸一口气,“若是曹叔父要重新恢复五铢钱的信用,那起码在治下需要将五铢钱的质量提升上来,这样一来,铸币权就要摆在明面上。”
虽然地方势力几乎都把这件事当作理所当然,但总归要提前防备一二。
这件事倒不用太担忧,虽然朝廷收回了各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