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出者:无子,一也;淫佚,二也;不事舅姑,三也;口舌,四也;盗窃,五也;妒忌,六也;恶疾,七也。”
张为民缓缓的说着,边说边目光阴沉的盯着唐宁。
“原先的女子,但凡犯了七出之条,夫家皆可休弃。我的妻子唐宁:第一,入门三年至今无生育;第二,不孝顺父母,忤逆犯上,把婆婆气得至今卧病在床;第三,我不在家时她有相好,离了张家更是公然和相好住在了一起;第四,逞口舌之利,得理不饶人,全家都深受其苦;第五,借用夫家名义借贷银钱,是我亲自去还的;第六,嫉妒心重,但凡有女子和我一起,必然要闹个天翻地覆,阖家不得安宁;第七,她终生无法生育。
大家想想看,要不是念着打小的感情,这样七出皆犯的女子,我张家为什么还要留着?”
“说得好!那么问题就来了,如果我真的有你说的那么不堪,你张家为什么要留着呢?”
唐宁鼓起掌来,“是你张家都是大善人,生怕把我离了你们祸害其他家?所以就算我七出皆犯作恶多端,就算我气病了你老母,给你头上戴了绿帽,并且终生不能给你传宗接代,你也要咬着牙绝对不和我离婚?”
“要么就是感情太深厚了,可你都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言之凿凿要定我的罪,这是对我有感情的表现吗?你这个人,怎么言行不一前后矛盾呢?”
张为民的那波七出攻击放在任何一个女子身上都显得过于可怕。
完全就是往死里整她,可她是唐宁,她不是任何一个能够让对方拿捏的女子。
罪名很可怕,所以她完全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不给大众吸收消化并且在大脑里构想那些肮脏情节的时间。
完完全全以彼之矛攻彼之盾,把张为民那番话里可怕的伤害全部给还了回去。
“还是那句话,拿出证据来。刚才大人也说过,没有证据的恶意揣测就是污蔑,是要承担后果的,张少爷的这番话足以置我于死地了,要是没有证据来证明,那么我完全有理由相信,张少爷这个人对我的深厚情谊,其实是恨意吧?
因为恨我,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我,一定要把我押在张府的后院折磨死才能消解你的心头只恨。我说的对吗?”
唐宁总是说关押,张府后院,听得程玉芬感觉怪怪的。
她悄悄问程兴,“爹,姐姐……说的都是假的吧?张太太那么和善的人,怎么会把儿媳妇关押起来呢。”
程兴脸色阴的能滴出水来,大女儿在外面对抗张家,二女儿在这件事里的作用……简直像个搅屎棍,十足的赔钱货。
“你怎么知道是假的?哪个坏人在脑门上写上自己是坏人?还张太太和善,就你那个眼神儿,还知道人家和善了。”
其实也是程玉芬倒霉,刚好撞在了枪口上。
她刚刚忍下去的眼泪忍不住又掉了出来,不甘心到了极点。
“爹,我问问也不能问了?这事关我今后的幸福啊?”
“你今后的幸福不是你自己掌握的了吗,又关我这个爹什么事儿?做出那等丑事之前怎么不知道问问你爹?我管不了你,少来烦我。”
程兴看着不远处一片松弛的唐家人,心里面快要呕出血来。
当初要做唐家的上门女婿,他也是努力过的,要么也不能从老爷子的那些目标女婿中脱颖而出,没有脑子怎么可能上位。
等到娶了妻子有了大女儿,也是有过真心付出的,奈何男人的天性,谁甘于被压制一辈子呢。
哪个男人在家里要做小伏低?
他努力过了,最起码在妻子活着的时候没有闹出来,也就私底下悄悄的满足一下自己。
面对着那样庞大的家产,触手可及,他是个男人啊,已经答应给了大女儿大笔的陪嫁,他自认为已经仁至义尽,可没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被唐家人给告了,还要他亲自上庭。
这里面没有大女儿的撺掇他是不信的,可他又能怎么办。
轻不得重不得,那毕竟是他的女儿,尤其是知道了女婿的种种荒唐事以后,听着女儿在外面控诉张家如何对待她的,程兴心头百感交集,复杂极了。
既然婆家如此待你,为何不说呢,为什么不告诉他这个当爹的。
最重要的是,张家这一窝子王八蛋,居然把他女儿的嫁妆花了个底儿朝天!
那可是唐家的钱,退一万步来说轮的着他程兴来花也轮不着张家这一群瘪犊子!
怪不得上次来家里那么客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