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起来,抛弃了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她突然发现并没有所谓绝路,只要放下自尊就可以,“妈妈这些年也认识不少人吧,不用管长相年纪,哪怕死了老婆的鳏夫或者有孩子的二婚,只要对我们来说合适,就可以。”
江蕴仪的话,陈霞飞自然听懂了。
她的确是认识不少有钱人,可那些脑满肥肠的男人,足够当她女儿的爹,怎么能?
“你是我女儿……”
“眼下的境况,实在是有些糟糕,我们心里彼此都清楚的,就不要再说这些了。”
江蕴仪原先的理想丈夫,长得好,身材高大,有风度,会玩儿,当然还有顶顶重要的一点,有身家。
这么多年也就严柏青处处都符合,可她显然没有符合他的条件。
“现在不是以前,年纪兴趣爱好这些,可以先往后放一放。我相信妈妈不会给我挑太糟糕的对不对?”
只要足够有钱,其他的条件都可以往后退。
“现在的重点是,不要像江蕴芳那样,被父亲一脚踢开。”
她轻轻说道,抬眼看她的母亲。
陈霞飞想到了什么似的,身体微微颤抖,忍不住披紧了身上的睡衣。
“是啊,绝对不能像她那样。”
江蕴芳,江蕴仪其中一个姐姐,她已经记不得是几房了,只知道江蕴芳的母亲断情绝爱削了头发做尼姑了,江蕴芳也一直惹父亲生气,最终被一个男人哄骗和他私奔了。
结果是,江蕴芳被抢了所有财物后又被男人卖了,她运气算好,逃了出来还摸回了家。
也算是不好,江老爷并没有让她进家门,而是直接把人赶了出去,和她断绝了父女关系。
江蕴芳的尼姑母亲听说了,来到江家门前一头撞死,气的江老爷直接把江蕴芳嫁给了一个长工,听说在长工家每天挨打,早早的死了。
江蕴仪去过大宅几次,每次都深深地庆幸自己拥有一个坚强有智慧的母亲,母亲在最受宠爱的时候,并没有选择进门,而是在外边打造了一个属于她们母女两个的小家,虽然没有大宅豪华,可她们能做主。
在这个小公馆,她们就是主人,不像大宅子里那些女人孩子,仰人鼻息。
大宅里那些女人,只能老老实实期盼着男人的宠爱,没了宠爱的就要巴结大房,要不然日子一点盼头都没有。
也就一个陈霞飞看得清楚,并没有去跳进去,没名没分又如何,她比那些有名分的活的光彩多了。
母女两个这么多年过来,怎么甘心在这里一败涂地?
“好,你肯懂事,妈妈心里再欣慰不过。妈妈早就告诉过你,男人是个什么东西,感情是个什么东西,只有抓在手里的钱才是自己的。今天看来,你做的很好,张为民这个事,不能全怨你,谁也没看出来他是这么一个……”
陈霞飞咬牙切齿,“等这事儿风头过了,我非要找人弄他不可!什么玩意儿,让我女儿白白受气。”
她们平日里交往的人,要么精明要么糊涂,还从来没有见识过张为民这样的。
手段全无,愚蠢至极,又贪心的要命!
还像个臭虫一般,死命的黏上来,野心都要写到脸上了,无知者无畏,张为民敢于一次又一次的挑战极限,他是真正的无知。
而被她们狠狠诅咒的张为民,此刻正发起了高热,躺在床上打摆子。
程玉芬六神无主,她是第一次出门长见识,在男人身上下功夫行,要是真的让她撑起一个家,那可差太远了。
两个仆妇被骂的不干了,偷了东西跑了。
程玉芬只知道围着张为民的床发愁,“为民哥,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千万不要……”
张为民被痛打了一顿,皮外伤居多,回来好好养着也没什么大碍,可问题就在于他没有好好养着。
程玉芬不住的心疼哭泣,并没能好好照料他,下人也不中用。
张为民烧的嘴上起了泡,神思恍惚,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都觉得身上的疼痛都渐渐消失了,其实是他感觉迟缓了而已。
“水,给我喝水。”
他的嗓子疼的要命,如果可以的话,他根本不想说话。
可眼前的程玉芬只知道发愁,连他想喝水都看不出来。
好不容易喝上了两口水,“大夫,请大夫。去……医院。”
“大夫……大夫在哪呢,意愿在哪?”程玉芬问道,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张为民差点没有一口气上不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