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累的伤了身子,也或许是被工头打的,伤了脏器。
他仗着年轻,并没有告诉家里,只是拖着,等到实在忍受不住了才说出来,已经晚了,干不动重活,只能养着,看了几次病,不但把挣得钱花光了还把家里也给掏空了,最终还是死了。
朝阳的父母一共生了五个孩子,死了三个,还剩下朝阳和一个姐姐。
目前姐姐跟着奶奶在老家,朝阳还小,原本是计划等孩子大一点好养活了还是送回老家,毕竟丫头片子也吃不了多少东西,只要按时给老人些钱,总能活下去的。
或许是朝阳的娘年纪也不小了,自打生下这孩子,就三灾八难的,三五不时病上一场,她奶奶还专门从乡下来了一趟,劝他们把孩子扔了,再养养身子生个带把的,毕竟朝阳的爹还没有个后呢。
俩人都没同意,朝阳的娘是觉得可能她生不出来了,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就连这个都不知道怎么生的。
朝阳的爹黄老四,是看着三个孩子死的,一开始是疼的,后来都有些麻木了,日子还要照常过,活也是照样要干,耽误一天的活就少挣一天的钱,谁有什么办法呢。
孩子病死了出意外死了也就罢了,好好的孩子给丢了,黄老四还是心里觉得不对。
或许黄老四当时心里就有了预感,这孩子也长不大,可能会死。到了后来,果然生了病总是不好,家里也实在拿不出更多的钱给她看病了,想起了花光家底依然没能留住的大儿子,黄老四认命了。
一家人的故事大纲写到这里,唐宁停顿了一下。
要不要写朝阳长大以后的事呢?
从孩童的眼睛看到的东西,到长大一些看到的东西……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唐宁起身去开门,是吴妈。
“小姐,纪先生来啦,还带了个朋友。”
“好的,上茶,我随后就出来。”唐宁松了口气,刚好思路有些滞涩,和朋友喝喝茶聊聊天也好,说不定就有新思路了。
她出去之后,便看到了纪繁真身侧的男子,穿长衫带礼帽,比纪繁真稍稍矮一些,面容更加严肃。
跟纪繁真的那种跳脱性的冷漠不同,这一位是真的严肃,仿佛平日里面部并不需要有很多表情的那种。
“唐小姐,没有提前询问就带了朋友过来,实在是打扰了。这是我读书时期的好朋友,吴光耀,也是津南人,刚巧来找我,我想着二位是老乡,不妨引荐一二。”
纪繁真熟门熟路的脱帽,坐在了庭院树下的椅子上。
吴光耀依然站着,向唐宁点头致意,“冒昧打扰,久违唐小姐大名,今日终于有缘相见。”
“吴先生好,欢迎欢迎,请坐。”
唐宁邀请吴光耀坐下,“没想到在上海还能遇见津南的老乡,不知吴先生在津南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