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却是连绵的战火。
他生于武朝末年,大同初年父亲从军征战。
彼时年幼的自己跟着父亲见识过太多的人间惨剧。
其中多少是天灾,多少是人祸,随着欧平笙心智的成长,如今回忆起来也有了自己的判断。
再到年少时,初入江湖,仗剑走天下。
魏王叛乱,他在护卫粮道的路上杀了不知多少来犯的流寇,可那些是流寇吗?
那是被强征口粮,断绝生路的饥民。
碎叶起兵,他在城外大漠中陷阵冲锋,手中的墨剑斩了不知多少的敌军,可那些是敌军吗?
那是曾经与皇帝签下契约,助之复国的碎叶军队,而那座碎叶城本该是他们的都城。
这些事在史书中无非只是寥寥一笔带过,史家连多一个字都不愿解释!
经历此间种种,当欧平笙接过凌云阁阁主这个位置的那天起,他已经坚定自己的余生要做的事情。
“不曾忘,也不敢忘!”
“那便由你吧,反正我这也已是一把行将就木的老骨头,是时候动一动了。”
“去年这会儿你还能和我对上百招。”
“人老了嘛,记性总会差点。”
很快,山洞中失去了人声,留下的只有源源不断的流水击打那坚硬到看似永远无法磨损的岩壁而发出的噪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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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方楼位于白鹿城东,起初由凌云阁建立,收录天下武学。后因白鹿学监的设立,不少文人史家也将各自的着作送往此处,以便流传推广。
而不同于其他门派的收藏之所那般冷清。
在这里,只要是无作奸犯科之人,来这里都能够任意借阅书籍,还提供了专门的场所用于誊抄转载,四周也有足够大的空地用于练习,若是运气够好甚至还能找到正在凌云阁中进修的弟子充当陪练。
当然,场地和陪练也可以是专门安排的,无非是加两个钱的事情。
看着周围人来人往,胡越的脸上是藏不住的兴奋和震撼,嘴上不禁轻声感叹:“那些世人视若珍宝的秘籍着作,就在这座楼中如同寻常杂书任人翻阅。初创之时得多大的魄力才能够做出如此惊人之举?”
讲起这个,路轩也有些神往:“确实。我生在白鹿城,当年凌云阁初立,虽年纪不够还未入阁但也在场。开山大典时,师祖便和到场的所有江湖门派声明了他要创立此楼。几乎所有人都表示反对,尤其是那些大门派反应更为激烈,有的甚至直接联合各派借势压人。”
沈怜心则是满脸的骄傲:“哼!那其实是因为他们当时并不知道,有很多普通人在修习其中收录的武学后大多都会投身于其原本的门派之中。而且万方楼大部分收录的都是基础入门的武学,后来老阁主也立了规矩:弟子若想要继续修习其他门派的高深武学可以自行改投门派。现在倒好,江湖上的门派都巴不得往我们这里送人,结果我们还得限定每年每个门派的名额。”
“虽说多年下来此举利弊众说纷纭,但我始终坚信师祖的决定没错。”
“得了吧,师兄,有些人被送进来练着阁里的功夫时,嘴上说着其中弊端;等到他们出了师各回各家,你看哪个人后来见到阁中弟子不羡慕的?”
“好了,先不说这个,进去吧。”
迈进朱色的大门,与外面的热闹不同,楼内倒是安静了许多,放眼望去能看到的人几乎都捧着书籍在埋头苦读,偶尔能听到几句关于书籍上的争论,但也只有寥寥几句。
而先本正在柜台打着瞌睡的文弱少年看到三人也是立刻来了精神:“路师兄?真是稀客啊,我这万方楼还值得你来?”
“介绍一下,这位是万方楼的少楼主,也是药庐阎罗先生的亲传弟子——寻建若。虽然医术还比不上阎先生,但是对于江湖中各类内功医典可以说是如数家珍,这白鹿城除了他爹以外应该没人比他更了解这万方楼了。如今万楼主四处云游,万方楼也是由他代为管理的。”
介绍完,路轩继续说道:“建若,这位是胡越师弟,今天来是替他寻个合适的内功心法。”
“哦吼?他找个功法也需要你亲自来吗?”
对于这位师弟这种一问到底的性格,路轩也见怪不怪了,没个答案估计是别想过他这关,于是便压低了声音说道:“胡师弟如今体内有寒毒残留,但又是「归元气海」这种体质,现下想找到合适的功法恐怕还是要花点功夫的。”
“难办啊!”寻建若挤着眼睛,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