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劳请护法回去后将各地舵主的名单编撰成册给我,巡查之事拖不得。”
仇楼听完胡越吩咐,不敢怠慢,转身欲走:“世子放心,属下这就去办。”
“仇楼,我再问你件事。”
见仇楼如此恭敬,胡越片刻犹豫过后,还是将话问出了口,“当年魏王作......起兵之前,你有没有见过我父亲。”
他想要确认,自己那个素未谋面的亲生父亲在那场叛乱之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当时,侯爷已经隐居避世,莫说是我,就连其族亲都难见上一面。但侯爷的堂弟,也就是你堂叔,他借着在兵部任职的职务之由一年中才与侯爷堪堪见得几面。要不是有他的探听,我等可能至死都不知侯爷心中苦闷。”
“明白了,你的事要紧,先去办吧。”
“是,属下先行告退。”
看着铁门被关上,在桌前坐下的胡越却越发的困惑,自己的亲生父亲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大同年纪》里并没有他关于参与当年叛乱的记载,可魏王那方不少追随的将士也都是因为他,说他与叛乱毫无关联几乎是绝无可能的。
但若真是他在叛乱的背后助推,当年叛乱已平,人亦身死,数万军民被流放。
朝廷只要彻查,毫无阻力和顾忌,必然会发现其中的蛛丝马迹。
可史书中叛乱的罪名为何却只安在了魏王和自己义父的头上。
而目前据自己所知的情况,其中矛盾点则落在自己父亲的堂弟——这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身上。
沉思之中,胡越忘了身侧还有二人正毕恭毕敬地跪着,直到「廿六」出声他才回过神来。
“多谢圣子出言替我二人劝解护法!”
说着一手也按下了一旁「廿五」的脑袋,脑门磕在地上的闷响胡越听着都觉着肉疼。
胡越赶忙俯身将二人扶起,褪去自己从人家身上扒下来的衣服还给「廿五」套上。
“没事,入了教就是一家人,先前是我心急鲁莽了。这事情因我而起,总不能连累你们受罚。二位大哥如何称呼?”
「廿六」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红巾:“我们红巾卫里都有编号,圣子大人若有事吩咐,直接唤这号数即可。”
“这也是右护法定的规矩?教规里我也没见过这条。”胡越问道。
这话问得「廿六」微微一愣,自己以往好像也从未注意这点,但更让他意外的却是这位世子的言语间似乎有些针对右护法。
既然今日躲过一劫,自己还得留在「红巾卫」里做事,「廿六」的言语间也替右护法稍稍开脱。
“教中武备皆依右护法之意行事,也确有许多规矩没有列入教规之中。本意是好的,我们也就都习惯了。”
“都是有名有姓之人,为何要以号数相称?本教以民为本,坐端行正,又不是做着见得不得人的勾当。”
胡越一番话直接模糊了这二人心中「红巾卫」的职责。
其实若万民教的目的真是复辟前朝,在世人看来确实是见不得人,但事实上并不是。
所以胡越以教规作为理由,就是让他们二人清楚,身为「红巾卫」,在万民教中没有必要为仇楼马首是瞻。
显然这一番话是戳在了在「廿五」的心头。
“大哥!世子说的在理!我郭义自打入教以来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为何要隐姓埋名?”
对于胡越较之方才的态度转变,「廿六」心中颇为警觉:“你冷静点!”
郭义知道自己没有大哥的心思缜密,不懂得人心之间的那些弯弯绕,但他能感受到谁是真心对自己好!
“当年出事的时候娘还怀着三妹,是洛川侯爷大义赴死,才留得我们一家五口性命。他仇楼也和爹一样,都是当年「吾林卫」的旧部,无非就是官当得大了点。这些年我们在他身边,看他做的烂事还少吗?如今世子就在我们面前,愿意庇护你我,既然都是要报答侯爷如今凭什么还要听他的?”
“报答?要报答侯爷,就该遵循当初侯爷的那份大义!你受了这仇楼的一次骗,还不够吗?”
「廿六」看向胡越,在他心中自然清楚「红巾卫」为了扩大万民教的势力背地里做了多少脏事。
但他却不清楚,眼前的这位世子看似人畜无害,这一张口,字句间却偏偏夹枪带棒。
里子难保不是和右护法仇楼一样,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辈。
说到底,「廿六」还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