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从鞍囊中抽出望远镜,啪的一声抽开,随即在王离羡慕的眼光中,踩在马镫上向四周望去。
“果然从这边跑了!”
“胡骑校尉灌婴,裨将王离!”
“末将在!”
灌婴和和王离策马上前抱拳领命。
“命你二人帅所部骑兵,深入荒原追击冒顿!”
“末将领命!”
随即,调兵的号角声响起,大约五千胡骑和一万秦军骑兵沿着匈奴人留下的马蹄印追了上去。
蒙恬看着匈奴人仓促留下的毡帐,心中想道:
上一次的北击匈奴,我为领军大将,陛下为监军,王离为裨将。
相比于我的轻骑追击缠斗,步兵随后赶来参战,之后轻骑脱离战场再做迂回侧击的战术,王离更加倾向于稳扎稳打的步车协同,徐徐推进。
究其原因,不过是王离已经承袭了王翦的彻侯爵位,封无可封,所以一切求稳,就像当日王离接到朝廷奏报,根本不予分辨一样。
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所以只是被几名士兵羁押在营帐中,他们就任由自己和陛下带走了全部的军队……
不论事情成与不成,他们的罪过都不大!
只可惜,按照陛下所说,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所以对于他们的安排就是:爵位一撸到底,但仍保留职务……
于是这次出兵,王离就急吼吼的要和匈奴人决战了……
蒙恬看着王离远去的方向,嘴角扬起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即带着身后的一万骑兵向西追击,那里正是驱赶着羊群的牧奴所逃离的方向。
……
荒原之中,王离趴在马背上,双腿紧紧夹住马腹。
因为产能有限,生产出的马蹄铁、马镫等物,优先供应了出塞作战的陇西军,以及驻守在咸阳的禁军。
直面装孙子中,不敢大规模南下侵扰的匈奴人的九原军,于是就没有装备骑兵三宝。
王离侧过头,避开扑面而来的风,大声喊着:“灌婴校尉,咱们追的方向对吗?”
灌婴也作出同样的动作,大声回应:“放心吧,负责引路的是射雕者中的佼佼者,他们个个都是能在疾驰中追踪的好猎手!”
王离大声吼道:“那就好!”
为了这次作战,蒙恬特意派人快马追上了率部返回咸阳的灌婴,要的就是那些善于在草原追踪敌人的胡人骑兵。
片刻之后,远方响起低沉的号角声,这并不是匈奴人的号角声,而是秦军发现敌人,用以召集战友的军号!
王离等人面露欣喜之色,手中的马鞭抽打着鞍鞯,刺激着战马向前疾驰。
远处烟尘四起的战场上,大群大群的秦军和匈奴人厮杀在一起,无数或受到惊吓,或失去主人的战马嘶鸣着四处乱奔。
最让人感到惊奇的是,和匈奴人厮杀在一起的,还有在寒冷冬季里,依然袒露着左肩的匈奴人。
王离和灌婴对视一眼,灌婴很有自知之明的抱拳说道:“但凭将军调遣!”
王离微微颔首,毫不客气的接手了全军的指挥权。
不过他虽然立功心切,但却并没有急冲冲的加入战场,而是在多年养成的习惯下,开始稳扎稳打的列阵。
一连串各种音调的号角声过后,一万多骑兵按照早就烂熟于胸的阵法排列。
手持强弩的骑兵在前,高举长戟的冲击骑兵在后,身穿各色胡装的胡骑在两翼列阵。
而在远处和匈奴人缠斗在一起的秦军、胡骑,也慢慢脱离战场,在另一侧列阵,和王离所在的军阵成掎角之势。
“呼衍蒲奴,你这个喂不熟的狼崽子!”骑在红色战马上的冒顿破口大骂,他手中的青铜内弧刀在适才的战斗中已经崩刃,乍一眼看上去就像是一把锯齿刀。
冒顿口中所骂的呼衍蒲奴,正是一名袒露左肩的匈奴人,在他的身后,列阵着上千名身材矮小但健硕的匈奴骑手。
“匈奴脏话!”呼衍蒲奴毫不示弱的骂了回去,并不时说几句黄段子,引得身后的匈奴人开怀大笑。
“总有一日,我要夺回我的母亲!”呼衍蒲奴用这一句作为结尾,随即大睁双眼,怒视着远处的冒顿。
灌婴听着身边的一个匈奴武士翻译之后,转头看向王离问道:“他说这话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王离嗤笑一声:“匈奴习俗,父死娶母,兄死娶嫂。冒顿杀头曼夺位,自然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