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来到济州后,统领五千禁军前来梁山泺剿匪的梁方平很快就弄清楚了马良匪帮的真实人数不过一百多人——毕竟,能混到这个地步,梁方平手下当然也有几条得力的走狗,同时还有李彦留下的禁军士卒禀明实情。
梁方平也因此把济州知州金文皓给大骂了一顿,不过梁方平不是骂金文皓谎报匪情,夸大贼势,而是大骂金文皓玩寇隐瞒,竟然将有着上千贼寇的马良匪帮奏报为只有五六百人。
对此,金文皓当然是唯唯诺诺的连声请罪,心里却明白梁方平是嫌这次的功劳太小,想要更进一步夸大马良匪帮的实力,让他唾手可得的功劳更加光辉光彩,同时也不得不暗暗同情自己麾下的济州百姓和东平百姓——肯定得有不少人被梁方平当做土匪充数。
接下来依然还是济州地方干苦活,鉴于马良匪帮居无定所,不断流窜于梁山泺星罗棋布的各个湖心岛上,梁方平统领的禁军有力使不上,梁方平是毫不犹豫的把搜寻马良匪帮下落的责任交托给了金文皓,要求金文皓务必在十天之内找到马良匪帮的行踪,以便自己出兵剿匪。金文皓听了连声叫苦,可是又无可奈何,也只能是硬着头皮逼迫济州厢军的船只全部出港,到梁山泺里去大海捞针,同时拼命鼓动渔民参与搜寻。
除此之外,金文皓又自然少不得把准备用来送给李彦的礼物转为孝敬给梁方平,恳请他高抬贵手,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一直对金文皓没有什么好脸色的梁方平也这才终于露出一点笑容,微笑说道:“金知州只管尽力去做就行了,只要你尽了全力,如果实在做不到,本官自然也会体谅你的苦衷。”
金文皓连声道谢,然后除了拿出最好的酒宴款待梁方平外,又在心里暗暗祈祷上天保佑,让近来在济州府水面上活动频繁的马良匪帮尽快滚到东平府去,不要继续留在济州府,让梁方平和他手下的祸害有借口继续留在济州府敲诈勒索,横行霸道。
很可惜,天不遂人愿,几天后,进湖搜查的济州厢军送来消息,说是他们的一条乌篷船遭到了马良匪帮的袭击,带队的五十长被杀,武器盔甲一起被抢了一个精光,金文皓闻讯叫苦,可是又不敢隐瞒,只能是亲自头皮把这个消息禀报到了梁方平的面前,恳请梁方平立即出兵剿匪。
不用多说,得知堂堂官兵被一群水匪欺负成了这样,梁方平自然是勃然大怒,先是把金文皓骂了一个狗血淋头,然后才气呼呼的派遣两千禁军出港,气呼呼的北上剿匪。
东京汴梁来的大官就是会敲竹杠,两千禁军出港,毫无悬念的扑了一个空后,梁方平当然是马上又把金文皓叫到面前破口大骂,逼着金文皓调查是厢军谎报军情还是有人提前走漏了风声,让马良匪帮有了提前开溜的机会,还一再扬言要追究济州官员的责任,心领神会的金文皓被逼无奈,只能是赶紧召集麾下官员凑份子,又给梁方平送上了一份厚礼,这才让梁方平暂时的转怒为喜。
再接下来的几天,禁军扰民的事件自然是越来越多,已经吃腻了济州特产的梁方平也越来越难侍侯,金文皓的心里也是越来越叫苦,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就在金文皓焦头烂额的时候,郓城那边突然送来急报,说是有郓城渔民亲眼看到赤旗军的船队越过郓城水面,北上进入了东平府管辖的梁山泺湖面。
听到这个消息,金文皓当然是如获至宝,赶紧在第一时间跑到梁方平的面前禀报,然而梁方平听了却没有多少欢喜,相反还问道:“消息确切吗?马良那伙贼寇,真的去了东平府?”
“回禀节度,千真万确,绝不会有假。”金文皓赶紧如实答道:“不止一个郓城渔民看到那伙贼寇去了东平府,不可能会有差错。”
用手敲击着桌面盘算了片刻,梁方平说道:“先不急,看一看情况再说,就算这个消息是真的,也不能排除那伙贼寇只是暂时流窜进东平府,然后又马上回来,等东平府那边有了消息,然后再决定是否北上剿匪。”
“怎么?你还赖上我了?”
金文皓心中怒吼,很是不明白梁方平为什么要赖在济州不走,不过转念一想之后,金文皓却又马上明白原因——济州城就在湖边,驻扎在济州,梁方平当然可以名正言顺的住进城中享受。然而东平府城却远离湖岸,去了东平剿匪后,梁方平就只能是住在船上,生活自然没有住在城里这么舒适安逸。
猜到了梁方平不肯挪窝的原因后,金文皓当然是无比盼望马良匪帮北上到了东平府湖面后不断作案,杀人放火的大案做得越多越好,还暗中安排了差役北上东平府了解情况,以免蔡居厚故意瞒报赤旗军行踪,不给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