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
特处士惊叫一声,定睛一看,这妖王塌上竟然坐了个秃驴精!
这秃驴精生得白嫩,袈裟却脏兮兮的,笑意之中带着几分热切,眼神上上下下打量它们,如同那街边挑选簪花的小姑娘。
熊山君和特处士对视一眼,都觉得这情况不太对劲。
这人不像是寅将军打来的猎物,倒像是等着猎物来的人。
“你是混哪里的?”熊山君熊目圆瞪,强撑着场面,“寅将军呢?”
玄奘淡然一笑,也不急着回答,只反问道:“二位可是饿了?”
好巧不巧,熊山君肚子“咕咕”叫了一声,它干脆粗脖一梗:“怎地?我家寅将军呢?”
玄奘心急,赶忙向二精身后看着这场面早已两股战战的小妖喊道:“快端些吃食来给这二位。”
能指挥小妖送吃食?
特处士和熊山君心里直犯嘀咕,这人怎成了这儿的主人了?
寅将军这是……成亲了?
莫非这次来是请它们吃酒席?
可怎么找了个化成男型的女妖精啊?
这癖好也太不成体统了。
不对,就算是吃酒席,也没见过哪家娶亲是新娘子在外接待,新郎官躲着不见人的啊。
“不吃不吃!定是有诈!”熊山君细细思索一遍,实在按捺不住,“你快叫寅将军出来!”
说着,它便迈着熊步上前,要讨个说法。
然而还没迈出两步,它就停住了。
一根粉红烧火棍的鸟嘴尖悬在他额头前半寸。
玄奘握着法杖,轻轻叹了声气,问它:“施主确定要在饿肚子的情况下与贫僧动手吗?”
他本来想等它们吃饱了,有力气了之后再打的。
刚刚遇到寅将军的时候,他便细细盘算过了。
有点能耐的大妖,怎么会住在双叉岭这么个凶山恶水的破地方?
更何况这寅将军是个虎精,抓人吃肉是连普通老虎都能做到的事,他却得用陷阱抓人。
它得有多弱啊。
而这特处士和熊山君,说是寅将军的好友,但听小妖们的意思,平时也是唯寅将军马首是瞻。
还常年茹素,改善伙食只能靠来寅将军这打秋风。
那就是比弱更弱了。
这法杖能轻而易举地将寅将军弄得无影无踪,那要想看看这法杖的能力范围,用饿着肚子的熊山君、特处士来实验,怕是欠了点意思。
至少也是吃饱了的它们吧。
可惜,熊山君曲解了玄奘的善意,反倒以为这小僧是在激将,迈起步子就朝他奔去。
玄奘也只能迎战,一回生,二回熟,他拿起法杖一挥,鸟嘴不偏不倚戳在了熊山君的脑门上。
笃。
熊山君瞬间定住了。
看着这场面的特处士也定住了。
山洞里跑回来看热闹的小妖们,连同玄奘那两位吃饱消食的随从也都定住了。
熊山君会消失吗?
然而,片刻过去,无事发生。
熊山君揉揉被戳的生疼的脑门,骂骂咧咧:“你这和尚懂不懂规矩,要不要脸皮?我赤手空拳,你竟用武器?”
玄奘一时不明白为何熊山君没像寅将军那样消失——难道这法杖不灵了?
然后他扬起法杖,又戳了一下。
“嘿!”熊山君被戳急了,大喊道,“你这秃驴要打便打,总戳我印堂作甚?”
它连日茹素,那片毛发本就稀疏,别再给它敲秃了!
特处士见缝插针:“他是个妖僧,这是要咒你!”
玄奘无奈解释:“贫僧是想……”
话还没说完,脑壳上顶着大包的熊山君已经冲过来了。
玄奘自知身量纤弱,绝无可能正面挡下这一熊掌,思忖片刻,立即转身开始逃跑。
僧逃,熊追。
幸好洞里有根大石柱,玄奘此生最熟悉的事就是绕佛、绕寺,竟一时间还能甩开熊山君一段距离。
只不过这次绕的时候,心里念诵的不是佛经,而是那句“隐藏着黑暗力量的钥匙啊……”
但任凭他或是高喊,或是默念,或是回头朝着熊脑袋一顿猛挥,熊山君就是没有丝毫变化。
熊山君没追上人,还被敲了好几杖,已然是怒火大盛。
特处士见好友已然气急败坏,赶忙冲上去帮忙,打算一前一后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