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眼睛死死的盯住蒋瓛问道:“说!放火的都有谁!漏一个咱扒了你的皮!”
蒋瓛吓得一激灵,诚惶诚恐的说道:“启禀陛下,是临川侯李成的管家,别的都是占地,没有放火。”
听到这话,朱元璋的火气才没有爆发,如果所有的勋贵武将都失去了良知,那大明就烂到根子里去了!
否则自己这个皇帝做的就太失败了!
庆童见朱元璋依旧气得不轻,胸膛不住的起伏,赶紧转移话题,不能再让他再想这件糟心事了。
连忙说道:“启禀皇爷,今天二位殿下离开以后,二殿下回到东宫听黄子澄讲学,太子妃去查看二殿下的课业,停留了很久。”
抬眼见朱元璋黑着脸没有说话,便又说道:“三殿下在文楼见了大将军蓝玉,二人聊了一个多时辰,就带着太监和东宫伴读齐泰出宫了。”
此时朱元璋的眉头微微皱起,可仍然也没有任何表示。
蒋瓛见到庆童的眼色,赶紧禀报道:“陛下,三殿下出宫以后就去了……被烧的村子,在那里救治百姓……”
“后来临川侯府的管家带人前去骚扰村民,被一个太学生和殿下责退,三殿下一直留在那里并没有回宫……”
看了一眼朱元璋,又赶紧补充说道:“三殿下在村民们中间一直未表明身份。”
此时的朱元璋平息着自己里面的气息,脸色始终阴暗,默默的没有发声说话。
蒋瓛又禀报说道:“陛下,今日早晨宫门刚刚开启,三殿下的贴身太监王忠就奉命出宫,先是到开国公府上见常升,拿了一些银钱,
后来又回家见了自己的二弟,哦,对了,他二弟叫王义,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不过非常讲义气,经常和走江湖的搅合在一起,人称王二郎……”
又抬头看了看朱元璋的反应,见他正盯着自己,又赶紧小心翼翼的说道:“根据锦衣卫禀报,王义立刻就带着几个人往东边去了,据说是要买海船做标行……”
朱元璋此时眼睛之中锋芒毕露,锐利的让人不敢直视,咬紧了牙关,气势上涌,如同捕猎雄狮,一触即发!
声音森然的说道:“他这是要为自己留后路!”
有皇孙的帮衬,在京城什么生意做不得,何必要跑到海边去!
庆童吓得跪倒在地,也顾不得再谨慎了,“皇爷,根据出入宫门的记录,王忠是一大早就出去了,而三殿下会见大将军是从谨身殿回去以后,时间已经是巳时(十点)了,请皇爷明鉴!”
听到这里,朱元璋才放松了紧张的神经,目光也内敛许多。
如果是在会见了大将军蓝玉之后,派人出宫寻找后路,那就大有问题了!
皇孙与朝廷大臣结交,而且是手握兵权威望极高的大将军,这是要造反的节奏呀!
虽然朱元璋不怕有人造反,可是那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子啊,如果到了谋反的地步,这个家还有什么亲情可言?
可是好好的他为什么要找后路呢?
挥手让蒋瓛退下,谨身殿里只有庆童在服侍了。
朱元璋真的感到心力憔悴,忍不住说道:“咱昨日才宣布要在东宫选立太孙,他立刻就要找后路,为什么呀……,就算当不了太孙,咱还能害他性命?”
朱元璋叹了一口气说道:“他宁肯去开国公拿钱,也要留后路……咱就让他那么害怕?咱能要了咱孙子的命?”
说到这里朱元璋觉得特别的凄凉,自己的长子死了,孙儿又这样惧怕自己,怕到要逃命的地步!
自己这个做父亲、做爷爷的真是失败啊。
自己一直看重的就是亲情,可到后来竟然这样悲惨……
庆童见他一脸的凄凉之色,人似乎也没了精气神,不由得哭着说道:“皇爷,不会的,三殿下一直对您都很尊敬孝敬,每次见您可不像是害怕的样子啊,
皇爷您可千万别多想!三殿下心里对您敬爱着呢,每次来到您面前那就像是孙子对爷爷那样亲切,没有拘束,您是位好爷爷,可千万不能这样想啊……”
听他这么一说,朱元璋想到这个皇孙在自己面前似乎没怎么畏惧过,哪怕是自己发怒他也敢硬顶上去。
而且每次都是绵里藏针,顶得自己哭笑不得,这哪里有害怕的样子!
在国家大事面前精明无比的朱元璋,在对待家庭的事上也是一个普通的老人啊。
“咱的孙子都怕成这样了,这是咱这个当爷爷的过错……咱对不起标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