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成海挑着柴火正走着,忽然看见在一家大户人家院门前,两个家丁正殴打一个年轻人。孙成海大吼一声:“不许欺负人!”
家丁看孙成海怒目圆睁,不是个善茬儿,便放开年轻人,骂骂咧啊地走回院里,关上院门。
孙成海扔了柴火胆子,过去把年轻人扶起来,问道:“兄弟,咋回事”
年轻人满脸淤青,但还能看得出来是个相貌清秀的小伙子。他倔强地站起来,恨恨地说:“前天煤窑塌方,我爹,还有两个哥哥全被埋在里头,本来还有救,但是全劳焕这个老王八蛋居然把矿口封上,不许救人。”
孙成海一脸惊讶地问:“为啥”
“伤了要管治,死了才赔一袋白面。”
年轻人眼圈红了,“死人比活人花得少。”
孙成海叹口气问:“你打算怎么办”
“这仇不能不报!我这次来就是要跟全劳焕拼命的。”年轻人亮出一把七寸匕首说,“全家省吃俭用供我来县城念书,我要是连这个仇都报不了,也就没脸活着了!”
孙成海本来就听不了这恃强霸弱的事,再看这小兄弟年纪轻轻,就有这份胆量,心下喜欢。他拍拍胸膛说:“兄弟,俺替你讨这个公道。”
“你”
年轻人惊诧地看着他,“全家养了那么多护院,都配着长枪,他自己还总带把短枪在身上。我这次来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可是你……”
一听这个,孙成海更有劲儿了,是嘿嘿一笑:“他自己有把短枪,那俺更得去了。”
“我跟你一块儿去!”年轻人一脸坚毅。
“你就不用管了,回家听信儿去吧。”孙成海拍拍年轻人肩膀说,“俺自个儿下手更方便,带着你是累赘。往后再有什么难事,就去西二十里铺山神庙找俺。”
孙成海说完,挑起柴火担子,一个人绕到正门来。
门口张灯结彩,挂着个“寿”字,管家一身新衣站在那里迎客。孙成海低着头就往里走。
“哎!回来!”管家急忙拦住他,“谁要的柴火”
“伙房。”
“真没规矩!”管家把他推出去,往旁边一指,“从这儿过去,走侧门,进门往左,二套院里,快去。”
孙成海来到侧门,这里进进出出好些杂役。
孙成海放下柴火,空着手钻进一个跨院。院里堆满了戏班子的箱子、衣裳和各色兵器。两个打杂的在聊着闲天,忽听外面一声喊:“换戏了换戏了!快把东西搬过来!”
打杂的应声抱起东西就往外跑,孙成海顺势将一捆兵器扛在肩上,跟着跑出去。
看台上,满头大汗的全劳焕接过下人递来的大茶壶,对着嘴咕咚咕咚往下灌。
李大本事对石磊说:“这么个喝法待一会肯定上茅房。”
石磊点头对李大本事说:“嗯,这么会儿功夫起码灌下去了三壶水了,不上茅房他得憋死,咱先到茅房里蹲着,等他进来,拿块儿砖一拍,把人绑了。”
在广场的另一侧,孙成海搬着兵刃来到戏台下,几个戏子正忙着换装、摘行头。
孙成海定晴观瞧,当即眼前一亮,对面高台当中坐的那个胖子,腰力还别着一把短枪,一定就是全劳焕。
忽然,全劳焕站起身,捂着肚子急匆匆往台下走。
人群里的石磊朝着李大本事使了个眼色,两人扒开人群往外出。
戏台上关二爷正跟守关的曹军缠斗正酣。
孙成海盯着全劳焕,眼里直冒火。突然他大喝一声,一个旱地拔葱,飞身上了戏台。手里抖开那包兵器,什么长枪短戟一支接一支地朝金劳焕扔了过去。
花枪正剁在全劳焕面前的地上,剧烈颤动着。
全劳焕吓得大叫一声,转身就往看台上跑。
台下的看客顿时就乱了,四下奔逃。
石磊和李大本事被夹在人群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戏台上的一干武生全愣住了。
孙成海扔完了手里的兵器,一把夺过关二爷的青龙偃月刀,奔到台边纵身一跃,踩着看客的肩头,飞身冲到对面的看台上,使一招力劈华山,刀口直奔全劳焕脖根儿过去。
全劳焕吓得往下一趴,躲在八仙桌下面。
刀口砍在厚实的八仙桌上,刀身咔嚓一声断成两截。
孙成海一脚踢飞了八仙桌,将全劳焕放翻在地,亮出手中的匕首。
全劳焕惊慌失措,根本忘了搁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