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深夜,沈千舟却没一丝睡意。
于春晓的话令他很是为难,不知怎么处理,而江海的一番话,更令他心情沉重起来。
大战在即,情报战尤为重要。假如侍从室或是军令部有日特眼线,那军事机密将会源源不断传递给日本海军和日本陆军,两军对垒相当于自己的部队摆在日本人眼皮底下挨打。
这样的话,想打胜仗,几无可能。
而保安四团与敌人隔桥相对,开战之后,如果不把潜伏在高层的日特挖出,那保安四团就将成为敌人的靶子,任由敌人攻击。
不过,想挖出潜伏在侍从室的日特眼线,连军统都不敢轻举妄动,自己保安四团一个战斗部队就更是束手无策。
现在看来,这不是自己能力所及的了。着急,也没有办法。
“除非,如果在高层内部有人协助,才可能挖出潜伏的日特。”想到这里,沈千舟心头一动,突然想到刚才于春晓找他的事。
于保民是于春晓的父亲,
于保民还是侍从室副侍卫长,不仅负责委员长人身安全,还负责侍从室保密工作。
如果于保民能配合自己,有了这座靠山,那挖出潜伏在侍从室的日特眼线就有可能了。
不过,如果要求助于保民协助,那自己和于春晓的亲事就要定了。只有和于保民有了这层关系,于保民才可能协助自己,挖出日特,否则,于保民这样层级的军官不会与自己这个中校见面,更不会听自己讲什么莫须有的潜伏日特。
至于叶晓晚,既然工作需要,那就见面跟她解释一下。为了完成任务,多少地下党员假扮夫妻,在敌人心脏坚守着底线与敌人战斗。现在这种情况,叶晓晚能够理解的。
于春晓说的对,大战在即,只订婚不结婚,于保民也不会不答应。这样的话,不仅帮了于春晓把事圆了,还有可能拔掉潜伏在高层的日本眼线,一举两得。
想到这里,沈千舟有了决定,下周借参加军事会议的机会,跟于春晓一起去南京,见一见她父亲于保民。
……
日本海军情报总部,山田佑一办公室。
一大清早,海军情报总部总务处处长北岛大悟,慌慌忙忙进到山田佑一办公室。
“报告机关长,有一自称上海军统站行动五组组长江海的人,带了不少人,到我们这里,声称他的人被我们抓了,让我们放人。机关长,你看怎么处理?”
“要人?要什么人?我们这里是山田株式会社驻上海办事处,一个日本商行,找我们要什么人?他要是再胡搅蛮缠,就让海军司令部派人,把来的人都抓了。”山田佑一道。
“机关长,来的人说,这里就是帝国海军情报总部,还知道这里机关长是您山田佑一。”
“看来,军统这一回是有备而来啊,竟然把这里的底摸清了。他们说没说要什么人?”山田佑一问道。
“来的人叫江海,自称上海军统站行动五组组长,他说他们行动五组在公共租界追查地下党电台时,在西街裁缝铺被我们抓走。他们来这里,要的就是这个被我们抓走的人。”
“什么?他们要的是这个人?”
“是,就是这个人。”北岛大悟应声道。
听到北岛大悟的话,山田佑一心中顿时懊恼不已。
按他之前的想法,只要通过安插在上海军统站的内线,确定在西街裁缝铺所抓之人就是军统特务,无论裁缝铺中电台是谁的,就一口咬定是军统在公共租界设置的。
军统把电台设在了公共租界,国民政府就违背了五年前签署的在sh市区不再保留正规军事力量的协定。
这样的话,上海开战,就有了很好的借口。
没想到,自己安插在上海军统站的卧底还没传回来消息,这个军统行动五组竟然先发制人,主动承认人是他们的人,而且还说这个人是执行追查地下党电台任务时被抓的。这样一来,想把电台算在军统头上的如意算盘彻底打空了。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山田佑一暗忖道。
山田佑一心里很清楚,这一次,自己棋差一招,失算了。不过,人是绝对不能放的。
既然能够确定被抓人就是军统特工,从他的嘴里多多少少能得到些有用情报。如果这个人配合,将来有必要的时候,还是可以继续拿电台说事的。
想到这里,山田佑一道:“北岛处长,你跟外面的人说,我们这里就是普通的日本商行,并没有关押他们军统的人。让他们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