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山峦起伏,天光将暗。
“九霄之地,向来不会轻易将府邸售予外客,这是他们世代相传的规训……”
叶连华一侧长眉惊愕挑起,一句话刚说出口,路沉生便漫不经心地蹭了蹭晏望星的耳廓。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若有心求之,他又如何不卖。”
晏望星的耳垂被路沉生轻轻捏住,便摇了摇头试图躲开。
叶连华没再问下去,注意力此时全放在了晏望星身上,见状笑了起来:“望星醒了?怎么还赖在师弟身上,一点也没个师兄的样子。”
他这一句话说得没半分不对,晏望星讪讪笑了笑,立马从路沉生身上跳下来,一步一步往尚正言那边跑过去。
也不知方才发生了什么,顾清徐此时身后跟了四只幼兽,正一个接一个地咬着尾巴,步伐统一地走在他后面。
晏望星看得发笑,走上前去捞起一只,和这毛嘟嘟的萌物大眼瞪小眼。
这幼兽欣喜地长嚎一声,伸出舌头舔着自己鼻尖,身体不住地往晏望星怀里拱。
丧彪气得从袖中飞出,张开鸟嘴就往幼兽肥嘟嘟的兽耳上啄。
一时间鸡飞狗跳,尚正言伸手去捉丧彪,看它老老实实安分下来才语重心长地说道:“可别招惹它,小心人家嘴一张,把你吃得鸟毛也不剩一根。”
晏望星哈哈大笑,把那幼兽放下来,向顾清徐问道:“师兄,它们怎么一直跟着你,应该才出生没几个月吧?”
顾清徐无奈地笑了一声,声音温和:“我不知。”
“哈哈哈哈哈哈……你是没看到啊,这几只妖兽一上来就朝师兄嗷嗷叫,凑到他脚边要奶吃。”
尚正言摸了摸下巴,放肆嘲笑一声:“这长的什么脑子,师兄他一不是母的,二不是在地上爬的,怎么就一个劲儿嘬他靴子呢?”
晏望星:“……”
这可能就是男妈妈独有的魅力吧。
他低头和地上摇着尾巴的幼兽对上视线,看清了它眼中浓重的清澈气息。
晏望星轻“嘶”一声:“怎么长得这么睿智。”
顾清徐苦笑一声,摇头说道:“此处荒郊野岭,空气湿寒,它们身边没了母兽照护,也不知会发生什么。”
“不如就留在身边,等机会合适的时候再放归山林。”
众人没有异议,甚至还颇为上心。
所以晏望星在房里吃了晚膳后,便想出门找那四只幼兽。
谁料腿还没跨出门,路沉生便端了药走进来。
“做什么去?”
他将药碗放在梨木桌上,伸手将悄摸溜出房门的晏望星捞回来:“都沐浴过了还往院里跑?”
晏望星被他揽到身边,腰也被牢牢扣住。
路沉生半抱着他,将人放上床,又把他全部塞进软褥里:“衣服也不穿,又不怕冷了?”
晏望星一上来就要面对路师弟的夺命三连问,一时间怂得将脸埋进被子里。
路沉生眉眼收敛,手伸进被子里开始掐揉他面颊上的软肉,声音低冷:“说话。”
“我要去看那四只妖兽,”晏望星声音蒙在被子里,“它们吃饭了没?”
路沉生闻言抬眸,这才松了手。
他将被子往下拉,露出晏望星那张憋得通红的脸,看着他清亮的眼睛缓声开口:“已经安排好了。”
房间里烛光摇曳,将路沉生起身时的黑影拉得格外长。
晏望星满眼专注地看着路沉生,在看见他手里端着的药碗时,眉眼又恹恹地耷拉下去。
路沉生高挑的身形穿过屏风,指腹捻着白玉匙,又在碗底轻轻搅了搅,盛出满满一勺的黑苦汤药。
“师兄自己来?”
他垂下眼,看着晏望星写满抗拒的眼睛,轻轻将手中的药匙搁在碗中。
白玉质地相互碰撞,在一片寂静里磕出一声脆响。
晏望星的眼尾被指腹触碰,他坐起身,听见一声极轻的低哄。
“听话。”
唇边递来温热的药匙,晏望星仍是不太情愿地张开唇瓣,慢慢将那汤药抿得干净。
哪知汤药才刚入喉,他便苦得将脸皱成一团:“比以前的更苦了……师弟是换方子了吗?”
路沉生伸出指腹,将他唇瓣上的水珠拭净。
他也像是被药苦着了一般,长眉微微蹙紧,从喉间溢出的声线沙哑颤抖:“这是灵成仙尊给的药方。”
“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