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传来指尖敲击键盘的声音,打电话的声音,高跟鞋渐行渐远的声音。
星野花见心不在焉地转动视线,对面的历史老师正在和学生讨论问题,隔壁的数学老师拿着一款老掉牙的计算器飞快地计算。
墙上挂着一幅旧金山大桥的油画,窗台上有三株自己亲手移植的芦荟。
快速转动手中的圆珠笔,沉思片刻,她打开电脑,在谷歌上搜索‘哪种企鹅最好看’这个问题。
有人说是帝企鹅,有人说是麦哲伦企鹅,也有人说是te公司......
答案都不靠谱,为了在心中确认最符合他形象的那一种,星野花见只好每个品种的企鹅都搜索一遍。看着这群穿着燕尾服的胖绅士一摇一摆的走路姿势,和它们遇到危险时连跌带爬狼狈不堪的样子,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哪有人把自己比喻成企鹅的啊...哈哈,好可爱。
坐在隔桌的英语老师森泽直子侧头看过来,表情怪异:“星野老师是碰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吗?”
“企鹅好可爱。”星野花见盯着屏幕答道。
“那也不至于笑得像个老母亲一样吧。”森泽直子狐疑地看着她,顺便打开水杯。
“欸,森泽老师,问你个问题。”
“什么问题?”
“在东京湾看到一只企鹅你会怎么办?”
森泽直子含着一口水愣了几秒钟,才咕地咽下:“拍照,发ins。”
“你这人一点都不浪漫。”星野花见鄙视了她一眼,回头拿起铅笔在纸上画画。
“东京湾的企鹅和浪漫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
“那你在东京湾看到企鹅会怎么办?”森泽直子凑过去看了眼,发现她正在纸上画企鹅。
“尝一下味...咳咳...”星野花见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我会走上去对企鹅说,企鹅先生你好啊,让我和你一起改变东京湾的气候吧。”
隔了一条走道的秃头数学老师一下子转头看过来,张开的嘴巴能塞下一整颗鸡蛋。
森泽直子低声嘟囔了句:“有空的话,去看看医生吧...”
然后,这位英语老师一上午喝光了三杯水,去了五趟厕所,上课走神了七次,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到底为什么要和企鹅一起改变东京湾的气候。
而且...出现在东京湾的企鹅,它能是正经的企鹅吗?
贸然靠近,怕不是会被它一口吃掉哦。
下午,星野花见没有课程安排,办公室里人影寥寥,吊扇的叶子在头上转个不停。
她给窗台上的芦荟浇了点水,其中有一株枯萎了,拔出来扔进垃圾桶,顺带思考下明天要不要买盆多肉回来顶替。
回到位置坐了一会,吃了三块黄油甜松饼,喝了一大杯咖啡。
三点,终于坐不出了,趁着上课的时间溜达到f班的教室。
用‘这本来就是班主任该做的事’这个理由让自己冷静下来,星野花见心安理得地在后门暗中偷窥。
教室里在上英语课,森泽直子正在讲解一篇阅读理解文章。靠窗的位置上,多崎司低着头,手中的铅笔小幅度摆动。
午后柔和的阳光从窗口射进,轻轻贴在他的头发上,悄然包笼他整个身体。许久,他都未曾改变过姿势,安静得宛如一幅古老的写实肖像画。
星野花见出神地凝望着,白云从窗的这一端飘到另一端。
是啊,他向来如此。
除了在自己的课上他的视线会随着自己身体的移动而移动,其余的任何时间里他都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丝毫不理会外界的动静。
那个小小的,微微摇颤的世界,它对自己敞开了入口,时间在那里如春风般温和流逝。
回过神来,星野花见心情舒畅地转身,走上通往社团大楼的架空长廊。
往外可以看见中庭盛放的紫阳花,专科教学楼的音乐室里有钢琴声传出,几只胖得圆滚滚的灰鸽子蹲在橡树上咕咕地叫个不停,像是在给钢琴声回应。
来到atf部,掏出钥匙开门。
星野花见轻车熟路地从冰箱拿出一罐橙汁喝,还把里面的吐司面包拿出来烤。
半袋烤面包吞下肚子时候,橡树上的鸽子已经飞走,敞开的窗口传来风吹动叶子的声音,她用手把阳光接住,轻轻贴在脸颊上。
圣洁柔美的场景,连烤炉边掉落的面包屑都充满了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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