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可夫预料的一点也没错,当德国军事观察团刚刚离开23师团的驻地后,小松原中将就摆出了一副誓死如归的样子。
他头上绑起一条“钵卷”,上书“必胜”两个大字,怒气勃发的站在高高的指挥台上,看着台下同样装扮的,人山人海的师团士兵们。
天空乌云翻滚,地上冷风萧瑟,成千上万的人马,杀气森严的静静树立在演武场上,就仿佛一头头随时可能暴起伤人的洪荒猛兽一般,尤其是他们头上戴着的那条白底红字的“钵卷”,更是将这种阴森肃杀之气,散发到了极点。
日本的“钵卷”,其实就是一条白色的头巾,是旧日本武士的一种贴身装束。
古代日本武士打仗时都穿有铠甲,头盔戴上后,就不容易随意摘下。
但是打仗时,容易大量出汗,如果汗水流入眼中就非常危险了,所以古代日本武士就会先在头顶裹上头巾,或者在额头裹上布条,阻止汗水流入眼中,然后再佩戴战盔。
到了和平时期,日本武士也会经常发生打斗,这时他们不穿铠甲,但也会扎上头巾,表示战斗的决心意志,是一种“姿态”,也是一种心理“动员”。
而且这种头巾还时常会加装一块叫做“额铁”的铁板,起着保护作用,所以就叫做“钵卷”了。
再后来,日本民族无论男女老幼,在表示自己准备“撸起袖子大干一场”时,都会效法武士,头上扎一条白色布条,有的还会写上励志的口号,给自己加油鼓劲。
久而久之,就形成一种全民“习俗”了。
现在,整个23师团,自小松原以下,全部义无反顾的带上了雪白的“钵卷”。
所有的“钵卷”上,还用鲜红的字体,写上了“必胜”,“雪耻”,“大和魂”等等口号。
更让人吃惊的是,“钵卷”上那鲜红的大字,竟然还是咬破手指后,用热腾腾的鲜血写成的。
那不规则的干涸字体,只是看上一眼,就仿佛能闻到,它散发出的浓郁血腥味。
小松原中将双目赤红的放声怒嚎道:
“自关东军成立以来,还从未有过联队,被敌歼灭之惨败。让人痛彻心扉的是,这个先河,竟由我23师团首开,以致反攻苏军时,司令部计划出战表上,竟无我23师团名单。
奇耻大辱啊,外不能战胜强敌,内不能取信长官,试问我23师团数万官兵,有何面目立足于这天地之间,又如何能当起我堂堂大和民族之魂。”
小松原这番话说得声泪俱下,不但他自己流下了屈辱的泪水,连带着让台下近2万名官兵,也悲愤交加的痛哭失声。
一时间,鬼哭狼嚎之声四起,整个日军大营里哀鸿一片,声势极为浩大骇人。
小松原中将痛哭了一会儿,猛然又振作起来。
他一把擦干了眼泪,从怀中掏出一份鲜红的血书,用军刀一把串起,高高举在头顶,怒声大喝道:
“本次出战的机会,是我向司令官以死相谏得来,我已立下血书,此战定当舍身忘命,血战于前,以堂堂男儿之血肉,一雪前耻,报此大仇。”
听到师团长如此血性激昂的表态,台下的日军士兵们彻底沸腾了,他们高举双臂,齐声大呼:
“一雪前耻,报此大仇!!!”
“一雪前耻,报此大仇!!!”
小松原一把将军刀插在木台上,发出剧烈的震荡,他放声大呼道:
“6月15日先遣队出发。
6月18日全军开拔诺门罕。”
…………
朱可夫的效率真是惊人,才刚刚离开周逸龙的大营不过一天,他许诺的各支部队就已经先后抵达了周逸龙的大营。
看着一队队兵强马壮的士兵,一门门威武雄壮的大炮,陆续穿过大门,将整个营地塞得满满当当的,那个迫不及待的胖子,就开始雷厉风行的整顿起自己的部队来。
他首先将核心骨干们召集在一起,开了个会,刚刚赶到的马克西姆少校和彼得少校,也被一起抓了过来。
虽然这些生死战友们,在上次作战时就已经紧密的配合在一起,但像今天这样齐聚一堂,还是头一次,大家互相诉说着战斗中的种种轶事,显得好不热闹。
周逸龙首先从手中的边防军开始打理,边防军先后增加至三个整营,除了没有团部和团直属部队,已经算得上是一个基本完整的边防军步兵团了。
安德烈大尉的伤势,恢复的很好,除了肩头的那一口刀伤还裹着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