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刚握紧了剑柄,怒视着骆卿安和她的家人,似乎在按捺想打人的冲动。
他走到骆卿安的面前道:“莫非你们想逃?”
骆卿安直视着他,双手攥紧了拳头。
这两家伙实在欺人太甚,在流放的路上,他们逮着机会就要为难她和家人,时不时动个粗。
今日不过就晚到了一些,甚至威胁他们不准进驿站,要他们睡在冰天雪地里,这不是把人往死里逼么?
另外两名锦衣卫和其他犯人都不作声,似乎抱着看乐子的心态,看他们要怎么解决问题。
骆卿安扫了一眼众人,她不期待有谁会出来帮他们,骆家现在是皇帝亲定的罪人,大家都避之不及,谁会愿意惹祸上身呢?
可她也不能再像以前那般冲动。
如今的情势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可能有性命之忧。如果强行和锦衣卫对着干,或许还没等到宇文竑派的杀手来杀他们,她就已经丧命。
她决定低头服软,尽量不要再惹怒他们。
正欲开口缓和关系,一个干瘦老头跳了出来道:“两位大人行行好,姑娘家家的难免出门名堂多了点,拖了时间,何况骆家还有三个女子。大人有海量,就别和她们计较了。”
虽然这人是来帮忙的,可骆卿安分明看到他拿眼睛溜了她和冷瑶两眼,贪欲毕露。
她心里泛起一阵恶心。
不知怎的,朱刚和张兴竟听从了这个老头的话,气焰消下去一半。
朱刚道:“罢罢,早点赶路。”
张兴冲着围观的犯人们道:“看什么看?谁再看挖了谁的眼睛。”
突地一下,众人散去。
那老头过来对骆卿安道:“骆姑娘,没事吧?”
骆卿安轻轻福了下身子:“无碍。刚才多谢您搭救。”
“小事,小事。以后骆姑娘,还有骆家人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和我说。”
“不麻烦了。”
“欸,提什么麻烦?见外了。”
等老头一走,骆卿安就问道:“这人是谁?”
何氏道:“他叫费庭宪,以前的户部尚书,和你爹也算旧识了。他稳坐这个位置十余年,我在牢里听说,他是为了给闫玺顶包才获罪流放的。”
“难怪。”
难怪这些锦衣卫们会看他的眼色,难怪他会这样没有顾忌色眯眯看着她和嫂嫂。说是获罪流放,估计闫玺早就打点好一切,费庭宪只是换个地方继续作威作福罢了。
大家继续往前赶路。连续下了几天的雪在今日终于停了,灰蒙的天空乌云散去,阳光从云层的狭缝里钻出几道金色的细线。
自上次的事后,锦衣卫们似乎消停了,没有再找骆家的麻烦。
每每到了驿站,骆卿安就开始钻研学习兵器图。
她有许多不懂的地方,可苦恼的是哥哥和母亲也不尽懂,帮不上忙,她只能靠自己琢磨。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离他们到甘州的时间已经不足两月。若她还没有任何进展,等待她的只会是和前世同样的结局。
她将书放下,按揉了下眉心,双手抱住膝盖,看着窗外萧条的树木发呆。
到底要怎么才能看懂书中的内容?
日子又过了几天,学习仍没有任何进展。她坐在桌前发呆,就连脚冻麻木了都想不到要去暖一下。
驿卒进来送饭,摆在桌上就走了。
骆赟看到饭菜忍不住怨了一句:“又是白菜和粥?看到这两样就想吐了。”
何氏瞥了他一眼:“小点声,让他们听到又不知要整什么幺蛾子。”
冷瑶装了碗粥放到骆卿安面前,见她发愣问道:“安安,不舒服么?”
骆卿安回过神摇了摇头:“没有,只是累了。”
骆赟用筷子在粥里搅和了一下,发现大部分都是汤水,没有多少米,更加气恼:“每天走得像驴,吃得像兔子,哪能有精神?”
骆卿安看了看大家,她一直想心事,都没发现母亲还有哥嫂已经消瘦许多,脸呈菜色,一看就是营养乏缺。
她心怀内疚,家人是因为她才吃这些苦,若不是她当初执意要嫁宇文竑,怎么会被他利用,导致今天的家破人亡?
饭后,骆卿安依然坐在桌前看书,可没过多久,她就听到母亲的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音。
何氏正在擦脸,她也发现自己肚子的叫声大了点,回头见到骆卿安正看着她,不好意思道:“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