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卿儿劝了半晌,才将念夏说动了,送了一步三回头的念夏出去。.
温卿儿坐回桌前,估摸着念夏走远了,便悄悄从桌上将最下面一本《尔雅》抽了出来。
里面掏空了几页,正好将应煜写给她的信嵌在其中。
只要一想起应煜,温卿儿便悄悄拿出来研读一番,瞧应煜字写得潇洒俊逸,她也暗自憧憬,模仿着。
薄薄的几页纸被温卿儿轻抚千遍,现下连纸边都变毛发卷了。
温卿儿不敢再多碰,用镇纸压平放置一旁,取了纸笔一笔一画地认真临摹。
也不知过了几时,烛光又变成了豆大,温卿儿放下狼毫,揉捏着发酸的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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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卿儿正欲推窗远眺,隔着薄薄的一层窗纸,忽的传来一声布料撕裂之声,温卿儿心头一跳,赶忙推开了窗去看。
窗外那人也猛的低头,温卿儿瞳孔微缩,一下便跌进了那人明熠的眼眸里。
应煜看到了温府门前随风摇摆的灯笼,便又贪心的想看到玉芙苑的屋檐,脑中自动的便浮现出逐云打听的关于温府的消息来。
这玉芙苑在温府后院靠西的位置,临着桃花树的窗,便是卿卿正屋的窗。.
应煜原想着远远地瞧一瞧那桃花树的长势,可意外的看到那雕花窗上的一抹剪影。
微微颔首,发丝轻扬,连浓密的睫毛都投出一片阴影来。
纤手执笔,不知是写是画。
应煜坐在墙头上,透过纵横交错的桃树枝,用手指勾勒着温卿儿的轮廓。
以天为纸,以指为笔,描拓着日思夜想的身影,应煜不由得目光迷离,他竟痴了!
待回过神来,他竟鬼使神差地踏着卿卿的桃花树跳了下来。
那桃花树护主,反抗他冒失行径,拼着断了三两枝杈,划破了应煜的披风。
“吱呀——!”
一声轻响,雕花窗被从里推开,露出一张惊讶欣喜的面容来,应煜怔愣在地,终是见到了心心念念的温卿儿。
应煜屏住呼吸,一时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能换卿卿一面,这披风毁的值了!
二人一时无言,皆震惊于这忽然的相见,一时分不清是在梦中还是现实。
应煜梗着喉咙,悄悄的垂下眼睛,面上浮现出些许窘迫来,哑着嗓子连话都说不成句。
“我、我是来遛弯的,不小心,也不知怎地就到这儿了。”
温卿儿回过神来,面颊有些微微发烫,听了应煜的话忍不住笑了出来,小声地打趣道:“卿儿的玉芙苑可不在大街上。”
应煜低着头,恨不得钻到地缝中去,手指无措地揉搓着被划破的披风,不知是该厚着脸皮留下,还是赶紧转身离去。
可谁知,下一刻卿卿竟撑着窗棱子,探出身子来。
白皙的小脸在离他一掌处停下,半阖着眼睛,鼻翼微微扇动,而后仰着头冲他笑道:“原来阿煜未曾吃酒也这般大胆!”
应煜屏住呼吸,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绷得紧紧的。
这般距离,他甚至可以看清卿卿面上一层柔软的、泛着浅金色的绒毛,根根上翘的双睫,和黑曜石般的眼底中,映着脸红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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