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四周看台上稀稀拉拉地坐着十几人,手里都攥着多少不等的筹子对着擂台上的人大呼小叫。而环绕擂台的最低那级台阶上还有二三十个精壮汉子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擂台上的比试。
“彪哥,他们是在干嘛?”贺齐舟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这里是统万城内最大的地下赌场!每晚都有人来这里看打拳,现在只是些不入流的武者想要挤身晚上的比赛在拼杀,坐在下面那些人等会都要出手,那些围观的都是最没品的穷赌鬼。”
“打擂能挣很多钱吗?怎么这么多人来打擂?”小雪有些好奇地问道。
“怎么可能?真要能挣钱,还轮得到他们?”彪哥打开话匣道:“来打擂的有两种人,一种是奴籍,大多是从东面和南面投降来的士兵,打擂是为了取悦东家,也是为了活命,如果能打赢,被卖到一个好人家就时来运转了;还有一种就是准备靠打擂傍上大家族、大帮派的平民。这两天人很多,是因为大家都知道莲花帮在招兵买马,谁都希望靠擂台上的表现脱离苦海。”
“莲花帮在你们盐帮的地盘上招兵买马?”齐舟不解地问道。
“谁都可以来招,不过莲花帮和我们还算有点渊源,都是往南讨口饭吃的同行,他们上两回折损了太多兄弟,这次想多招几个好手,三天后就出发了,他们现在连赶车的都没招齐。”
“他们也是送盐吗?”齐舟问道。
“德山没和你说过莲花帮?他们只做皮草,我们只做盐,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不过现在路上马匪猖獗,连我们盐帮的货都抢,所以我们这次一起走!如果顺利的话,你们也在三天后随我们一同出发。”彪哥道。
“彪哥,您也去吗?”齐舟问。
“嗯,这次是二哥带队,我是二哥的人,总算也能让我去开开眼了!”二十出头的彪哥开心笑道。
“有你在我就不怕了!”贺齐舟道。其实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从彪哥的为人来看,盐帮还是讲点信用的。
“得得,就我那点道行,自保都悬,你们是货物,我们当然要先管着自己活命,不过我可以教你们跟在哪些人身边安全一些,你们……”
“彪子!哪来这么多话!”迎面走过一个和彪兄一样穿着的盐帮帮众,路过三人时向彪兄喝骂道。
“是!是!”彪哥停步急忙躬身回应,见那人走远,才恨声道:“不过就比我早进帮几个月而已,有什么可横的!”
贺齐舟也算是明白过来了,这个彪子不过是盐帮中最底层的成员,只是好奇熊爷在他面前为何为如此卑微,便开口问道:“那个熊爷也是你们盐帮的吧?”
“你说那个熊包啊?他哪配,不过是替我们看门的一条狗罢了,最看不惯他欺软怕硬的样子。到了,跟我上来吧。”彪哥绕了半个打斗场,率先走上木梯后说道。
‘原来这里还是两层的,怪不得总觉得那擂台的顶怎么这么高。’贺齐舟在心中嘀咕道,然后柔声问身边的许暮雪:“还走得动吗?”
许暮雪点了点头,身体状况好转了不少,寻常走路、骑马已没什么问题。
“两楼四周也都是房间,二哥在第一间当值,进去之后就别随便问了。”彪哥关照道。
“好的。”齐舟答。
……
进入房间,一扇硕大的窗户正对着下方的擂台,贺齐舟正好看见有一人被拖下擂台,而战胜之人仍在台上,得意地说:“下一个!”
“二哥,人来了。”彪哥低声道。
贺齐舟心中一紧,自己光顾看下面的擂台了,居然没注意窗户边长榻上躺着的一个大汉。急忙收束眼神,微微低头看向那名正支起身子的大汉。
“大白天的,麻烦!你去门外等着。”大汉伸了个懒腰,一挥手让彪哥出去,然后对贺齐舟、小雪道:“坐吧!”
大汉所坐的长榻前有个长木案,木案前是两把圈椅,想来这里便是盐帮待客的地方了。贺齐舟也不客气,拉着小雪在圈椅上坐下,这才看清对方的样貌:乱蓬蓬的头发胡乱地扎成一把,个子高大得有些骇人,看样子比乌石那个和尚还要大上一圈,鹰钩鼻,铜铃眼,是那种常人看一眼就会胆寒的长相。
“胆子不小啊!”大汉没想到瘦成排骨一样的两人居然还敢打量自己,阴恻恻说道:“自报家门,把户籍扔案上。”
“党项潘古部,德仁,她是我妻子穆青霜。”贺齐舟递上户籍后坦然说道,也不在意一旁许暮雪的白眼。
“知不知道私自去南边被抓到要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