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寄怀急忙问道。
“七日之内。”声音随着林千户的脚步声远去,接下来便是齐整、沉闷的马蹄声,马背之上,军士们年轻的面庞上,个个都洋溢着自信而又兴奋的神情。这也让贺齐舟总算对北伐的胜利生出了一些信心。
“你们可以过去了,注意不要接近东面的战船!”那队守住码头的冀军让开去路,等候过河的已有四五十人、十几辆马车。
百姓的码头在渡口西首,反正都快到京城了,贺齐舟也不怎么着急,便等人走掉一半后乘第二艘。
许暮总算也下了马车。与在井陉时一样,只要能待在车上的时候,一般都不太会现身。许暮也已发现,萧寄怀自从见过自己现在的“真容”后,虽然仍是十分温和殷勤,但眼神中分明少了一些热切。当然,这正是自己心中盼望的。
“河北百姓不愿耕种与这河水也脱不了干系。”萧寄怀站在船尾看着滚滚浊浪说道:“每隔几年它都会泛滥一次,贻害我大齐百姓。”
“可它也养育了我大齐百姓。”许暮有些不服。
“嗯,多亏了许伯父,这些年堵疏相济,确实少了许多灾祸。”萧寄怀忙说道。
“听说上次水灾你捐了一千两——黄金?”贺齐舟问道。
“区区小数……”
“唉,这场仗一打,不知道还会有多少流民向南涌来?”贺齐舟转头看向萧寄怀。
“我不是小气之人,能帮到百姓的,我不会吝啬。”萧寄怀明白贺齐舟意思,淡淡说来,一展洒脱之姿。
贺齐舟心中暗道:“有钱的感觉果然牛气,老子回京就有一万两了!得好好算算该捐出去多少?不知岳父大人会收多少礼金?老娘那里也得孝敬一点,嗯,还得写信让她尽快去请个媒婆过来……”
“贺齐舟,你笑什么呢?”江大民问道。
“我做梦不可以啊?”贺齐舟愠道。那家伙一出现,好像总能坏了自己的好事,哪怕只是想一想。
渡船上当然不止贺齐舟与萧寄怀等人,另有渡客二三十人。船未靠岸,“萧公子、萧寄怀”的叫声就已经响遍南岸渡口了。萧寄怀决定最后一个下船,这样就不会堵住其他渡客的道路。
渡船颇为宽大,架上木板后,就算是马车也能稳稳行进。许暮自知在京城之中不乏仰慕“他”的少女,故上岸时索性又钻进了车厢。
贺齐舟担心雪龙马,便牵马上岸,他的身后就是一直有一句没一句和自己说话的萧寄怀,也是最后一个离开渡船之人。
南岸渡口也有士兵把守,等侯的人群都被拦在百步外的官道边,可能是军方今日的摆渡已经完成,守卫们在贺齐舟刚刚上岸时尽数撤去。
那些等候之人,呼啦一下就涌了过来,桃红柳绿地一大片,通向官道的木栈道被越挤越窄,前方已经上岸的车马一下子放慢了速度。
牵着雪龙马的贺齐舟只见栈道两边无数张期待的面孔投向自己这里,和她们比起来,邯郸城里的女子完全算得上矜持的淑女了。幸好栈道边还有木栅栏挡着,否则真以为她们要扑向自己了。
“萧公子!我看到萧公子了!最后那个——”有冲在前面的人总算是发现了被贺齐舟一人一马挡在后面的萧寄怀,兴奋地大叫起来。
“萧师兄,你这是让我帮你开道啊?”贺齐舟对身后的萧寄怀说道。
“辛苦师弟了。”萧寄怀有些习以为常的感觉。
“请让一让,对不起,请让一下。”走出栈道后,没有了围栏阻隔,道路一下子被五颜六色的少女们挡住了,特别是发现目标后,所有人都涌向此处。
“你谁啊?”“别挡道!”贺齐舟被无情地挤出官道。
“在下军务在身,急于返京,还望诸位姐姐让出道路,感激不尽!”萧寄怀朗声说道,洪亮的声音略带沙哑。
话音刚落,前方忽然就闪开一条三尺宽的路来,前方仍有人在不时替萧寄怀传话:“萧公子有军务,快快让开!”
贺齐舟眼见萧寄怀走向早已牵马等候他的萧杰,不由得摇头苦笑,身前已经被众多妙龄女子所阻,想赶上许暮的马车已经是可望而不可及。
萧寄怀翻身上马,回头对贺齐舟感了一句:“师弟,我先走一步,城中再见了。”
说完打马快走几步,很快赶上许暮的马车,隔着车窗对许暮低声说道:“师弟,晚上可有空白云楼一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