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幼稚了……”
姜琮只觉得一阵烦燥,示意了一下身边的汤泰成。
“肃静!肃静!”汤泰成打断殿上纷闹,大殿内重归平静。
姜琮见无人再开口,冷冷说道:“把那道奏折发往各地,让督、抚、王、侯都说说该如何处之,此议半月后重启,在此期间别再烦朕!诚王,你也该准备出征了,明天开始就专心战事吧,退朝!”
回到枢密院后,贺齐舟再次向张致仁提出想去看一眼叶叙,自己不敢去求莫德正,请张致仁帮忙打个招呼。
有了贺齐舟自刑部获得的信息,张致仁其实也很想再去看一眼叶叙,但如果单独为贺齐舟去申请,他很清楚,莫德正与自己和许轻寒刚刚在廷上吵过,他是不太可能为这个引起事端的低级官员开口子的,便道:“我有三司授予提审叶叙的权限,上面也没写明日期,既然柳晋安不反对你去,那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那太好了,您为何不早说啊。”贺齐舟喜道。
“照理我是可以带个书记人员的,你现在是枢密院院士,名义上也算是枢密院的人,我带你过去别人也无话可说。只是……”张致仁仍有些犹豫。
“只是什么?”
张致仁道:“只是这是块揭不得的伤疤,你现在吉凶未卜,实在不应再?这趟浑水。”
贺齐舟道:“杨征是我崇敬的义父,不亲自揭开这个迷底,我就一直不会心安。张大人……”
张致仁道:“好吧,我会派人和都察院说一下,明日晚间就去提审叶叙!”
都察院的大牢一点都不起眼,就紧挨着气势宏伟的都察院西墙边上,沿街并没有门,正门开在都察院第二进的边墙上。缓缓跟着身前的张致仁和柳晋安走在狭窄的巷子内,两旁牢房的高大墙壁让自己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这一点,连在武察司大牢里都没感受到。
“我这里看押的都是有点品级的官员,所以牢房也比较宽敞,官员到哪里都会享受一点特权的。”柳晋安见贺齐舟有些紧张,半开玩笑地说道。
张致仁道:“说不定哪天我也会到这里住些日子。”
柳晋安笑道:“张大人高风亮节,此处可不会欢迎您。”
“也是,要去就去邹指挥史那里了。”张致仁说道。
柳晋安道:“别尽讲这些不吉利的话了。那小子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居然请动了您这尊大佛。”
“那个案子困扰我很久了,正好闲着没事,让贺齐舟看了一眼卷宗,他便吵着要来看看叶叙,我想着他也算是杨征的后人,说不定杨征在天有灵,真能让他看出些什么来。”张致仁说道。
柳晋安神色一凛,道:“是啊,那么多同袍惨死,杨将军也落得个被俘之辱,可能就是因为叶叙的一个口令!我们到了。”
关押叶叙的是牢房最中心位置的一个小院,院门口由六名锦衣卫把守,见有人过来,一名百户迎了上来,道:“张大人,柳大人,这么晚了还过来提审?”
“嗯,辛苦严指挥了。”柳晋安显然已与门前的锦衣卫熟识。
“两位请,这位是……”严指挥指了指走在最后面的贺齐舟。
“哦,是我的书记,贺齐舟。”张致仁说道。
贺齐舟急忙上前递上枢密院的鱼符,以供对方查验。
“还看什么?江陵侯这张俊脸谁不认识,哪个不羡慕啊。请随我来吧。”严指挥说是这么说,还是瞄了一眼贺齐舟手上的鱼符。
贺齐舟当然知道对方说的羡慕是指什么,脸上一阵发烫,也不辩解,脚下则紧跟着对方,进入小院。
院中只有一排房屋,三个开间,六间房,叶叙的牢房在中间房屋的里间,墙壁由一块块巨石砌成,朝南整面是一排铁栅,枝条根根都有小臂这么粗。只要进入外间,里间牢内的动静便一览无余。
外间还有两名锦衣卫坐镇。贺齐舟进入外间后,目光就停留在了铁栅后的疑犯身上。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衣着整洁,斜躺在床上看书,对开门进来的众人视而不见。
贺齐舟心想,有这样一份淡定,对方说不定已经被提审过成千上百次了吧。
从外院进到这里,严指挥用钥匙开过两次门,最后那道铁栅门,上了两把巨锁,钥匙分别掌握在严指挥和柳晋安手上。两人依次打开巨锁,柳晋安道:“叶叙,出来吧,陪你讲讲话了。”